藍曦臣與江澄正沉浸在《澄願》纏綿婉轉的樂曲中,藍忘機的聲音卻突然傳來。
“兄長小心!”
江澄睜開雙眼就看到一把利劍直指藍曦臣後腦,電光火石間,江澄周身氣息暴漲,一躍而起,那把劍正好刺在了江澄眉心。
藍曦臣呐喊一聲“晚吟!”,卻隻能眼睜睜看著江澄眉間紫紅色的金星雪浪慢慢顯現,眼中柔和的黑被顯目的紅慢慢渲染……
“啊啊!——”
一聲怒吼後,江澄犀利的眸一轉,看到了那個伏在草叢中假扮蓮花塢弟子的人。
“是你!你想殺他?我要讓你死無葬身之地!”江澄一步步踏著鮮血走到那個人旁邊,冷冽的眸輕瞥著那人,彷佛在看螻蟻。
“晚吟,住手!”
藍曦臣剛剛開口江澄便一掌掃了過去,藍忘機眼疾手快把人拉了過去。誰知那人不知好歹,竟又用短刀刺了江澄一刀。江澄徹底被惹怒,他捏住那人的頭顱,把人提起來,殘忍的看著那人恐懼地掙紮,然後手上突然施力把他的頭顱捏碎,乳白色的腦汁混著鮮紅的血液順著那人的身體流下直至腳尖,然後滲入泥土。至此,江澄眼中再無半分清明。
“擋我者,死。”
江澄揉了揉額角隻輕輕彎著嘴角吐出這幾個字,然後完全無視藍曦臣的目光,轉身飛回祭台的木樁上盤腿坐下,睥睨眾生。
“兄長,此時此刻你還要護著江宗主嗎?”
藍忘機把藍曦臣拉到一棵大樹後半蹲著給他包紮傷口。藍曦臣像是察覺不到小腿上的傷痛,目光死死鎖定在半空中的江澄身上。
“忘機,當初無羨入魔時你又可曾想過棄他不顧?”
藍忘機沒再開口,“既予君心,生死相隨!”,他已經明白藍曦臣的意思。
“忘機,你先離開這裏吧,現在我們二人加起來都不是晚吟的對手,我擔心他會傷了你。”藍曦臣扶著樹幹站了起來。
“兄長,你萬不可再一個人留在這裏了,清心咒已經對江宗主沒用了。”
“忘機且放心,我相信晚吟,他不會傷到我的。”藍曦臣淺笑著看著遠處的江澄。
“可是兄長……”
“好了,忘機你快走吧,都一天一夜了,你也需要休息了。明天、明天仙門百家定會紛紛趕來,到時候,一切就拜托忘機你了。”藍曦臣眼裏隻餘下江澄孤單的身影,再容不下其他。
“忘機定當竭盡所能!”藍忘機鄭重允諾,繼而禦劍離去。
“晚吟,我來陪你了。”藍曦臣默念。
此時江澄正盤腿坐在木樁上調理體內激蕩的魔氣,看到藍曦臣禦劍上來隻是眼睛睜開了一條縫瞟了一眼,並未搭理他。藍曦臣見狀淡淡一笑,迎風立於朔月上,白衣泠泠,自腰間解下裂冰慢慢吹奏起來。
“你是誰?”偌大一輪圓月自江澄身後升起,把江澄一身的戾氣硬是照出幾分於世不容的孤傲冷寂。
“姑蘇藍氏藍曦臣。”
藍曦臣隻淺笑著緊緊看著江澄,彷佛下一秒他就會被身後的圓月吞噬。
“藍曦臣?你不怕死嗎?”江澄把這三個字念了一遍,熟悉的感覺從心口溢出,自然而然的逗留於他的薄唇上。
“何來怕與不怕,不過想與不想。”藍曦臣聽見江澄喊他的名字唇角忍不住又提了提。
“那你想死嗎?”江澄也不知自己為何要在此與麵前的人說這麼多,隻是下意識的不想殺了他或離開他?
“曦臣還有心願未了,自然不想死。”
“什麼心願?”
“攜我所愛,行其所想。”
江澄總覺得麵前這個人將這句話時無比溫柔,溫柔到令月光都甘於退讓。
“那你所愛是誰?她想做什麼?”
“我之所愛,”藍曦臣看著江澄深紫色的邪魅雙眸柔聲道。
“他是一個世上無二的好人,寧願自己受穿心之痛也絕不傷害他人……”
“嗬!”江澄不屑一哼。
“閣下有何高見?”
“好人?要我說,這就是個癡人,愚蠢又可笑!若是換了我,旁人傷了我一分,我定要十分還給他!哪怕不能十分,那也要原模原樣還給他才解氣!何必受那些有的沒的委屈!”
“ 如若如此,那便再好不過了。”
“你這修士好生奇怪。我看你怎麼都是那些正派人士中再正不過的,怎不反駁我?我不是你們口中的大魔頭嗎?”
“他這一生都在為別人而活,步步都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明明該做那翱翔九天的雄鷹卻把自己鎖在鐵籠裏,若是他任性一些那便會自在一些,我自然要替他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