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聽你的?!我上次聽你的去跟魏無羨喝酒,然後呢!?然後你做了什麼!你把我送回雲夢,一個人跑去請罪,這樣半死不活了還想瞞著我!”
江澄嗖一下站了起來,眼眶通紅,渾身發抖。他永遠無法忘卻那天他隻身趕回雲深不知處時身處地獄般的煎熬。
“晚吟?”藍曦臣有些心疼,他明白自己真的嚇到江澄了,可現在他想做些什麼都無能為力。
“對不起,我保證不會有下次了。別哭……”藍曦臣手忙腳亂把人再次硬拉下來。
“藍渙,”江澄把頭埋在藍曦臣脖頸邊,氣息微熱、鼻音厚重道:“我救不了阿爹,救不了阿娘,救不了阿姐,救不了魏無羨,可我能救你。這一次,求你、不要攔著我。”江澄雙手緊緊抱在藍曦臣脖子上,像得到了心儀已久的玩具的小孩,死都不肯鬆開。
“好,我不攔。晚吟想做什麼都可以。”
藍曦臣眼中有絲絲水光在默默流轉,胸口一陣酸澀。他本以為這樣做對江澄的傷害與影響最小,沒想到給他造成了這麼大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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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舅,我已經安排好了,隻是你要做什麼?不通路大家怎麼出門?”
金淩昨日就收到江澄消息,把渡口到蓮花塢的各個道路都清了幹淨,不許任何人經過。
“等會再說,先過來,幫我一把。”
雖然江澄已經衣不解帶在照看,老伯劃的也很穩,但水路始終一路顛沛、夜風又大,藍曦臣在船上一天一夜還是傷口感染了。此時藍曦臣眉頭緊擰、通體發紅,汗水不斷冒出,背上依稀可見一些淡黃色的膿水從腐肉中溢出。
“澤蕪君!”
金淩被嚇了一跳,舅舅說回去拿東西,怎麼把澤蕪君弄成這樣帶回蓮花塢了?還不讓外人發現!
“舅舅!你把他怎麼了?你這樣把人偷回蓮花塢藍家遲早會殺上門的!”金淩按緊腰間的歲華打量著四周,生怕哪裏冒出藍家的弟子。
“廢話怎麼這麼多,趕緊幫我把人一起抬回去!”
江澄抽出三毒刷刷刷把木塌與船分開,打算連床一起抬回去,藍曦臣這個樣子實在不宜搬動。
江澄把讓金淩準備好的絲綢當作床帳掛在四周,兩人一起把人帶到了蓮花塢。
“金淩,我要替澤蕪君療傷,你就在門口守著,任何人不能靠近。要是魏無羨和藍湛來了就讓他們趕緊過來。”
江澄二話不說就把金淩推出了門外。金淩雖然滿肚子疑問,看眼下形勢迫切還是乖乖吩咐人守在院外,自己則在門口蹲著托腮思考。
江澄拿帕子細心給藍曦臣背上出膿的地方上了藥,緊接著就跪坐在塌前握著藍曦臣的手就開始瘋狂給他輸送靈力。
“藍渙,”江澄學著藍曦臣的樣子把額頭抵在藍曦臣抹額上,“你說過我做什麼你都陪著我的,你要是敢食言我就真的打斷你的腿!”
江澄喉嚨有些哽咽,淚水不爭氣的嘩嘩落下。藍曦臣劍眉依舊擰在一起,身上熱氣不減分毫,靈力波動卻越來越大,鼻間出的氣卻越來越少,再這樣下去隻怕撐不到魏無羨趕來了。
江澄一咬牙小心翼翼支起藍曦臣的身子,兩人呈盤腿對坐的姿勢。江澄苦笑:“藍渙,以後我打你你可得跑慢些,不然我追不上了。”
語畢,江澄在藍曦臣唇角輕輕落下一吻,決絕的與藍曦臣合上雙掌,深呼吸、閉眸靜心後氣運丹田,緩緩把自己畢生的江家內功傳入藍曦臣體內。
江澄本不用傳自己的內功,隻需把七心蓮子給藍曦臣後再慢慢教他心法,讓他自行消化,可剛剛藍曦臣氣息幾次都斷掉,江澄知道等不到七心蓮子了,唯有把自己的內功傳過去可以緩解一下。這樣一來,等到魏無羨取回七心蓮子也隻需把它直接給藍曦臣,不用再叫醒藍曦臣教他心法。隻是沒了江家內功獨靠一顆內丹,江澄的身法絕對要大打折扣,莫說和藍忘機打平手,隻怕連藍思追都能和他不相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