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曦臣!”藍啟仁親自抽出祠堂上的戒鞭眉峰森然道,“我最後問你一遍,你可知錯!”
“曦臣無錯。”還是一樣的從容。
“好!好!好一個無錯!我藍啟仁真是愧對列祖列宗!一個二個都變成了什麼樣!”藍啟仁眸中除盡憤怒,是止不住的惋惜與疼痛。
藍曦臣看著這位一向嚴厲對自己和忘機卻關懷備至的叔父,眸中的倔強終於軟了下來。
“錯不在叔父,是曦臣有負叔父教誨。但曦臣此生非晚吟不可,若如此可解氣,請叔父與長老責罰!曦臣絕無怨言。”
“藍家與江澄,你選誰?”大長老手中拂塵握的幾近碎裂。
“曦臣生是藍家人,死是藍家魂。現藍家位於百家之首,忘機亦可擔起藍家,留下晦離藍家已經後繼有人。曦臣為藍家鞠躬盡瘁了半生,後半生隻願能跟晚吟朝夕以對。”
“好啊!藍曦臣,七年前你就想好了是不是!不愧是澤蕪君,步步都算好了,就等著今天了是吧。”
藍啟仁當時還不明白藍曦臣為何對藍晦離那麼執著,畢竟修道之人命數不同於常人,子嗣一事也不用如此著急。現在他明白了,這人早在七年前就想好了一切,讓藍家後繼有人,自己好無牽無掛跟著心上人雙宿雙飛!
“今日情形並非曦臣所願,曦臣隻望長老們成全,從未想過背棄藍家。”
藍曦臣確實早就算計好了,藍晦離的出生就算完成了他身為家主該盡的最大職責,總算是無愧於先祖。
“曦臣,”藍啟仁回想起藍忘機咬牙跪著受罰時的情形,聲音頓時蒼老了許多。“現在回頭還來得及,不要一錯再錯了。”
“叔父,您一直把曦臣當親子來待,曦臣無以為報。曦臣從未向您求過任何事,現在曦臣隻求您成全曦臣。”
藍曦臣又重重磕了一個頭。
藍啟仁一時間老淚縱橫,藍曦臣從小就乖巧溫順,擔負著藍家的未來,從未有過一刻放鬆,他是疼在心裏,卻又愛莫能助。可他打少早慧,從不要求什麼。誰會想到有今日之事。
“曦臣,你終是有負眾望,六十戒鞭,領罰吧。”
藍啟仁把戒鞭扔到地上背過了身,背影佝僂了許多。
“多謝叔父與各位長老成全。”
藍曦臣磕了三個頭,強忍著胸口的痛轉過了身,解開自己的上衣。
“這?啟仁,六十鞭下去可不是鬧著玩的。換做常人隻怕不到一半就要命喪於此了,要不就算了,難道非要同忘機一樣……”
施罰的長老於心不忍,當年藍忘機奄奄一息的樣子他至今難忘。
“打!家訓不可違!身為家主更應以身作則!”藍啟仁依舊沒回頭。
“伏一長老,您的好意曦臣心領了,叔父說的對,曦臣願意受罰。”藍曦臣衝伏一長老溫潤笑著感謝他的維護。
伏一長老無可奈何搖了搖頭,咬牙重重揮鞭。
“啪!”
藍曦臣背上頓時出現了一條血痕,皮血黏在鞭上狠狠抽離,藍曦臣依舊緊緊抓著衣襟巋然不動。
“啪!”
又一道血痕,剛剛流出的鮮血飛濺開來,白色的教服上落梅片片,大長老拂塵微動,終是不忍再看閉上了眼。
“啪!”、“啪!”…………
整個祠堂都寂靜的可怕,隻有鞭子打到身上讓皮肉綻開的聲音和新血濺落的聲音。藍曦臣緊咬著牙,嘴角血水緩緩溢出,麵色慘白、額頭上汗珠大顆大顆滑落,整個人被抽得掛在架著他的弟子身上,眼前已經什麼都看不清,背後已經被打的皮開肉綻,疼痛到隻能感覺到麻木的火辣。
“叔父!不能再打了!”
藍忘機抱著藍晦離趕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