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2章 32 九年(1 / 3)

簡介:MLD是上帝給人類的一個難題,一道無人能解的難題,在十萬分之一的幾率裏,他是不幸卻也是最幸運的,因為生命的最後裏程,有她一直在守著。

第一章,天才醫生

對於路巧來說,人生最大的悲劇,莫過於她考上醫大時,江以遠已經畢業,當她畢業進入了江以遠任職的醫院時,江以遠卻辭職了。

今天教授交給路巧的任務就是,去江以遠家裏,哪怕是拋頭顱灑熱血,也要說服江以遠參加一場實習生醫學交流會,作為醫學界的天才外科醫生,江以遠的經驗和技術,簡直就是眾多初出茅廬的實習小醫生的經典教材。

上樓,敲門,屏氣凝神,路巧一顆小心髒都快要長出翅膀飛出來了,她從高中開始與江以遠同校,那時的江以遠已經是小有名氣,父母皆是著名的教授,家境優渥,江以遠本人更是翩翩美少年,對醫學有著非同尋常的興趣,高考時選擇了全國著名的醫大學院。

“你好,我是民雅醫院的實習外科醫生,我叫路巧,今日前來打擾,是有——”路巧深深鞠躬,帶著年少時就深埋心中的愛慕崇拜之心,她硬是直不起腰,可是低著頭她也看到了門口並沒有出現一雙腳,而是出現了一條哈士奇,哈士奇天然泛著二貨光彩的小眼睛,望著路巧,舌頭吐得老長。

“汪汪!”二哈歡快地搖著尾巴,仿佛對這個陌生的客人很喜歡。

江以遠一身灰色的家居服,手上捧著一本書,出現在了路巧抬起的視線中,他輕輕喊了一聲:“小可,過來。”

二哈便又歡快地朝著它的主人奔去,在江以遠的身後探頭看著路巧,路巧則呆呆地看著江以遠,說來可笑,她暗戀江以遠這麼多年,卻從未如此近距離地與江以遠接觸過,江以遠就如傳聞中一樣,看似溫和有禮,實則淡漠疏離,他露出八顆牙齒的標準微笑,客套地問路巧:“你好,請問找誰?”

“我、我找你!”路巧結結巴巴地說道,本來打好了腹稿的一堆見麵語,統統消失無蹤。

“我們似乎不認識。”江以遠的笑容深了一些。

“我是民雅醫院的,和江醫生你是同一個醫院,是你的晚輩。”路巧總算找回了一絲理智,簡單地介紹了自己:“我叫路巧,是一個實習生,請多多關照。”

江以遠的眼眸動了動,打量了眼前那個紮著馬尾,一身藍色連衣裙的小女生,隨著他的沉默,尷尬的氣氛開始蔓延,路巧的手心沁出了細細的汗水,她握緊了手,說服江以遠回去醫院,不僅僅是教授給的任務,也是路巧的心願,她覺得江以遠天生就是拿手術刀的人,如果放棄,是浪費天賦。

江以遠的每一次驚醒動魄的手術,每一次醫學座談會的演講,路巧都有認真地找資料觀看,江以遠就是那種隻要穿上白大褂,就神聖得令人無法侵犯的人,救人於生死,卻又要見證生死,而這些年來,被江以遠見證的死亡,卻隻有一例,也就是那一例失誤,他再也不曾碰過手術刀。

這是整個醫學界的遺憾,卻也是不解之謎,那是一場並不複雜的手術,患者是個中年男人。

“我已經不是醫生了,抱歉。”江以遠留下這一句話,將路巧拒之門外。

第二章,迷路的狗

“轉院了?”路巧瞪大眼睛看著同為實習生的同事,同事可惜地說:“是啊,經過院長他們的討論,我們醫院確實沒人能做這場手術,為了保險起見,讓那個患者轉院了,好像是去了美國了呢。”

路巧有些悵然若失,如果江以遠在的話,這應該是很輕鬆的一場手術吧,她有些心不在焉地繼續翻看著上次交流會上留下的筆記,那場交流會,江以遠終究是沒有參加,路巧後來去過好幾次他家裏,卻無人應答,物業的人說他好像旅遊去了,要過些天才回來。

在筆記本上,一筆一劃地寫下了江以遠的名字,卻被同事看見了,同事捅了捅路巧,擠眉弄眼:“巧巧,你寫這麼多江以遠的名字,是不是暗戀他?“

路巧這才回過神,頓時臉紅得像杜鵑似的,她趕緊用筆將那些名字劃掉,同事卻笑道:“有什麼好害羞的,我們有一堆女同胞是為了江醫生才進來民雅的呢,誰知道剛進來,他反倒出去了,唉,果然男神都是神出鬼沒,難以捉摸的,隻盼著有一****能回來咯!“

江以遠是醫學界一堆女生的男神,路巧聽同事這麼一說,也就釋然了,美好的東西誰不喜歡,她喜歡一個優秀的男人,又不是一件可恥的事情。

下班以後,路巧經過了外科科室,她看著裏麵還在忙碌的醫生護士們,一想到以前江以遠也在裏頭,她就一陣遺憾,還差一點,他們就是同事了,就可以天天見到他,與他一同戰鬥在病魔的抗戰線上。

“汪汪汪,汪汪!”路過一處花壇時,一陣狗吠聲從花壇後傳來,路巧好奇地探頭一看,一隻眼熟的哈士奇,正可憐巴巴地趴在地上叫著,看到路巧以後,竟然立馬站了起來,湊了近來。

這……好像是江以遠的狗?路巧對江以遠家的哈士奇印象深刻,尾巴上有一撮白色的毛,像個標誌一般,她看著仿佛見到了老鄉一般激動親熱的二哈,覺得既可愛又搞笑,這附近都沒有江以遠的身影,剛才二哈又叫得那麼淒涼,估計是迷路了,哈士奇向來是以“二”稱霸狗界。

不過江以遠是旅遊回來了嗎?

路巧牽著二哈,晃悠悠地往江以遠的公寓走去,一路上二哈都歡快得不得了,拽著路巧摔了一個大跟頭,膝蓋破了皮,見了血,走走停停,總算來到了江以遠的家門口,江以遠正換衣服準備出門去尋找小可,一開門便看到了狼狽的路巧,和蹲坐在那裏眨巴眨巴小眼睛,一臉無辜的哈士奇。

“江醫生,你的狗好像迷路了。”路巧把繩子遞給了江以遠,江以遠的視線敏銳地捕捉到了路巧膝蓋上的傷,他責怪似的看了二哈一眼,二哈夾著尾巴灰溜溜地鑽進了房間,一動不動地趴在狗窩裏,看著自己主人將上次拒之門外的女孩,帶進了屋子。

“小可比較調皮,是它害你受傷了吧?”江以遠拿出備用藥品,熟練地替路巧消炎包紮,路巧搖搖頭:“我覺得它挺可愛的。”

一低頭,就可以看到江以遠纖長的睫毛,和高挺的鼻梁,蓬鬆的頭發清爽幹淨,散發著淡淡的清香,他的手指潔白修長,突然讓路巧覺得這雙手握手術刀,更不如去彈鋼琴,哪怕是擺放在那黑白琴鍵上,都是一番美景。

第三章,不敢回去

當江以遠得知路巧同時也是他的學妹時,他的態度似乎要熟絡了一些,他還替路巧倒了一杯橙汁,與她閑聊了起來。

“那時候喜歡江醫生的人很多呢。”路巧說這句話時,臉微紅,她捧著橙汁慢吞吞地喝著,不願抬頭讓江以遠看到自己的羞澀。

“也許吧。”江以遠微微一笑:“那時候也沒有太過注意這些,天天看書。”

“噢。”路巧有些失望,那麼他應該也沒有看到那一堆情書裏,有一封情書是屬於路巧的吧?怪不得那天自我介紹時,江以遠一點反應都沒有。

“你呢,為什麼會選擇學醫?而且是外科醫生,女孩子不是都會選擇兒科,或者婦科嗎?”江以遠似乎心情不錯,問了一些問題。

路巧差點脫口而出“是為了你啊”,她將到嘴邊的話咽下,輕聲說道:“因為我爸爸的去世,我覺得能夠親手拯救一個人的生命,是一件很偉大的事情。”

“那麼如果因為你的拯救,而導致一條原本可以活下來的生命消逝了呢?”江以遠卻突然逼問道,他盯著路巧,那雙棕色的眼眸了,帶著不應該存在的焦躁和陰沉。

“我——”路巧知道江以遠肯定是想起了他的那一次失誤,他是一個很驕傲的人,越是沒有嚐過失敗滋味的人,越是無法接受自己的失誤和缺陷,雲端墜落的疼痛,比起你從一個階梯上跌落的疼痛,要嚴重千百倍。

而江以遠就是那個一直存在於雲端的人,路巧則是站在階梯上的人。

突如其來的話題就像地雷爆炸了一般,剩下的隻有廢墟和硝煙,江以遠看了看時鍾,眉眼間的疏離若隱若現:“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即使難受自責,即使突然心煩意亂,良好的家教和修養,讓江以遠無法任由路巧一個女孩子大晚上獨自回去,他下樓去車庫取車,然後載上路巧,在路巧報出地名後,直奔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