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啟的呼吸不禁變得急促起來。
雖然沒有見到柳嵐的臉，但是他也已經確認了此人必定就是她，便也並沒有多去想什麼別的事情，此時柳嵐突然提起，仿佛頓時給他兜頭澆了一盆冷水。
盡管已經過去多年，柳嵐的容貌依舊清楚地印在他的腦海中，姬啟雖不是多麼注重容貌的人，但是卻也不能否認，最初之所以對柳嵐，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她出眾的容貌氣度。
雖然時間過去的不多，卻也足夠姬啟展開一番調查，柳嵐臉上的傷多半是當年中毒留下的後遺症，能夠嚴重到人都見不了，可見有多麼驚人了。
從一個賞心悅目到傾國傾城級別的美女，變得毀容到人都見不得，雖然不說人人都是要看臉的，但是這樣的落差，卻也不是一般人能夠接受得了的。
這一瞬間，姬啟猶豫了。
見狀，柳嵐輕笑了一聲，轉身道：“草民如今已無心官場，也不會再留在長安，若是沒有其他事的話，陛下請回吧。”
姬啟望向柳嵐的背影，目光莫名複雜。
他並不是多麼在意皮相，隻不過看慣了柳嵐以前那張顛倒眾生的容貌，心中已經有了印象，若是柳嵐在這種情況下揭了麵具，饒是姬啟，也不能保證自己不會露出驚訝之類的神色。
他想，柳嵐現在心理上已經是相當敏感，若是自己再刺激到她，那可當真是不好了。
見柳嵐如此，明白了是一副送客的架勢，姬啟這才有些著急了。
看到了姬啟的猶豫，雖然已經做出了決定，柳嵐還是不禁心涼如水。
就在她轉過身，準備閉門謝客之時，身後卻猛地掠過一陣風，整個人都被緊緊地抱住了。
柳嵐一下子驚呆了，竟也忘記了要去掙紮。
姬啟沒有說話，卻用自己的動作堵住了她所有要出口的話。
本來堅硬起來的心，不知怎的在結實寬闊的懷抱中，也漸漸消融。
她不禁喃喃出聲：“阿啟……”
兩條手臂抱得更緊，熾熱的溫度幾乎要將柳嵐融化，不知怎的，她的眼眶一下子就濕潤了起來。
“不要走……”
姬啟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卻隻能重複著這一句話。
……
待到兩人都漸漸冷靜下來，姬啟將她的身子轉過來，緩緩地將手覆在了那張粗糙的麵具上，一雙眼中，滿是溫柔。
隻是這一次，柳嵐卻握住了他的手腕，阻止了他的動作。
姬啟略有疑惑，四目相對之間，柳嵐麵具之下的麵色突變，忍不住咳嗽了起來，咳到最後，竟是咳出了血跡。
沒有想到柳嵐會突然發病，姬啟頓時嚇呆了。
他緊緊擁住柳嵐的身子，忍不住大吼道：“太醫！太醫！”
吼完半天之後，才恍然發覺自己此時並不是在皇宮之中。
裏麵的動靜太大，珍兒一家也立刻推門而入，卻不想見到了“兩個男人”抱在一起的詭異樣子，一時間呆住了。
“讓他們出去吧，我有話想對你說。”
柳嵐止住了咳嗽，抓著姬啟的衣袖道。
姬啟哪裏敢有不從，一個目光掃過去，珍兒一家隻得喏喏地退了下去。
見狀，柳嵐淡淡一笑，似有預料卻又有些釋然地道：“小的時候師傅就曾給我批過八字，說我命格奇特，卻並非長壽之相，最多活不過二十四歲，我以前還不信，現在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