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溪從來都沒有這樣緊張過,雖然這半年他沒有寸步不離地跟在柳嵐身邊,但是卻時時有關注著她的情況,眼看著柳嵐和姬啟的關係這樣密切,越溪看在眼裏,心裏說不出是什麼滋味,總歸不會好受就是了。
就在越溪以為柳嵐不會再說什麼的時候,她卻忽然抬起眼,淡淡地扯了下嘴角:“算了,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就好了,現在最重要的還是先最好眼下的事。”
想通了之後,柳嵐強迫性的將自己心中的失落感趕走,一雙杏眼中又充滿了鬥誌,本來也隻有三年的時間,現在不過是少了幾個月,沒什麼大礙,況且到時候大家都已經認可了她是個“男人”的事實,大概也不會再胡亂揣測了。
盡管知道自己現在的想法可能有點自欺欺人,但是現在這樣的情況,已經容不得她後退了。
聽到她的回答,不知怎的,越溪也暗暗鬆了一口氣,他認識的柳嵐一向是瀟灑的,帶著點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比任何一個女子都要特別,如果真的甘願委身成為皇帝後宮中的一員,他不知道會有多失望。
正在這時,隻聽門外傳來幾聲急促的敲門聲,隨後天璿帶著焦急的聲音響起:“越少俠,公子可在這裏?”
一聽是天璿,柳嵐站起身來去開了門,低頭看向她問道:“什麼事,慌慌張張的。”
一見到柳嵐,天璿立刻也顧不得其他,一把抓住了她的袖子:“公子,敵軍已經打過來了,王爺已經派遣陳將軍去寒水關抵禦孫刺史,張將軍留下來抵禦戎狄大軍,趁著還來得及,我們快跑吧!”
聞言,柳嵐卻並未驚慌,在天璿疑惑不解的目光下安撫地拍了拍她的頭,隨即轉頭對越溪道:“來得這樣快,阿溪,我們也該助為靠山王一臂之力了。”
越溪依言走上前來,雖然什麼話也沒說,但是那堅毅的輪廓卻代表了他的決心。
不管怎麼說,周國也是越溪的故國。
見這兩個人似乎一點也沒將她的話聽進去,天璿急忙追上去,一向隻知道聽從主人吩咐做事的她第一次伸開雙臂擋在柳嵐麵前,違背了主人的命令。
隻見她一張稚氣未脫的臉上帶著視死如歸的堅定之色,尚未到柳嵐眉際的瘦弱身子擋在柳嵐麵前:“公子!都這個時候了,您真的沒必要留在這裏以身犯險,大不了回到青州去,河內侯雖然不是個好東西,但是應該也不會為難公子。”
看她一臉著急的樣子,柳嵐卻不知怎的,突然覺得這個樣子實在天真可愛,都跟在她身邊這麼久了,竟然還不知道她柳嵐是一個把自己的利益淩駕於別人之上的人嗎?若是真的沒有什麼把握,她也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傻妞,誰說本公子要與並州共存亡了?你就算對靠山王沒信心,也該對你家公子有信心才是。”
說著,她伸手輕輕刮了一下天璿的鼻尖,在她怔愣之際,閃身離去了。
天璿愣愣的站在原地,想起方才鼻尖的那一點觸覺,確實不禁羞紅了臉。
也是,公子那麼厲害,自然用不著她來擔心了,自己真是多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