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楊嚴正在府中的書房裏和幾個人一起研究著對敵的策略,為了便於抵抗外族的入侵,楊嚴的府邸就建在緊靠北部草原的雁門關,久而久之,這裏也便成了並州的主城。
即便是知道這裏並不太平,但是因為信任楊家軍和楊嚴的,還是有許多百姓安家於此。
當柳嵐和越溪進入書房的時候,看到的便是楊嚴正麵色凝重地立在桌案之後,盯著麵前擺放著的立體沙盤,身旁站著老將趙敬德以及仍然帶著傷,麵色卻卻已經比那日好了許多的石毅。
當柳嵐習慣性地掃視了一圈屋中的人時,石毅的目光卻也恰好看過來,一時間兩個人的視線隔空對上,柳嵐想到昨晚自己衣服上的血跡,下意識的一頓。
也不知道是她的幻覺還是怎麼的,柳嵐就覺得石毅的目光中似乎帶著幾分戲謔之意,她隻好故意移開視線,若無其事地邁入了書房。
察覺到了他們的進入,楊嚴也緩緩的抬起頭,隻是麵上的沉凝依舊不減。
“怎麼,以楊家軍的驍勇善戰,竟也連區區幽州的雜牌軍都打不過嗎?”柳嵐揚聲笑道,一邊走到沙盤之前。
這清亮的聲音一下子打破了滿室的沉寂,一時間,趙敬德也用頗為複雜的目光看向她,卻似乎是在透過柳嵐看向別的什麼人。
雜牌軍?這小後生還真是狂妄,孫繼業雖然並不是武將出身,但是練兵卻是頗有一套,再加上幽州貧瘠,正所謂窮鄉僻壤出刁民,這樣的一支隊伍,打起仗來通常是不要命的,就算是訓練有素的楊家軍遇見了,都免不得要頭疼,現在她竟然稱其為雜牌軍,當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嗎?
“既然你說得輕鬆,不妨就提出點實際可行的方案來。”
不料還沒等楊嚴開口,石毅卻是率先說話,而後略帶挑釁地看向柳嵐。
柳嵐不由得轉而看向他,心裏“咯噔”一下。
據她所知,石毅平日雖然有些目中無人,對楊嚴卻是一向尊敬,今日竟然如此反常,莫不是昨晚真的被他看出來了?
一時間,柳嵐心中驚疑不定,楊嚴卻是微微皺了皺眉頭,卻也並沒有說什麼,倒是一旁的老將趙敬德,帶著點埋怨口氣地訓斥石毅:“你這是什麼口氣,柳員外不惜以身犯險,為我們解決了青州的一股兵力,大大減輕了負擔,身為副將,你昨日因傷未去迎接也就罷了,現在還出言不遜,是什麼道理!”
沒想到連楊嚴都很少訓斥的石毅,今日卻被趙敬德這般疾言厲色,柳嵐下意識的看著這幾人的神色,卻隻見一向自負的石毅並沒有生氣的跡象,微微低下了頭,沒再說話,和他平時的樣子比起來顯得很是低順。
見石毅不再說話,楊嚴轉而望向柳嵐,本來嚴肅的臉上隱隱帶上了慈愛,隻不過這神色極淡,若是不留心觀察,幾乎很難察覺得到。
而柳嵐一向對這種事情不甚敏感,再加上注意力不在這個上麵,也並沒有注意到。
“聽你這麼說,那就是有了對策了?既然有了妙計,不妨說出來聽聽,自己一個人憋著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