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後,一身著黑色軟甲的年輕侍衛單膝跪在楊嚴麵前,柳嵐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當他看到自己時,仿佛多留意了一眼。
“石副將的傷勢可有好些了?”
“多謝王爺關心,將軍身子一向硬朗,雖然挨了一百軍棍,卻也並無大礙,隻是……”侍衛說著,不由得停頓了一下,目光不住地瞥向柳嵐。
顯然,這麼明顯的舉動讓在座的幾個人都注意到了,楊嚴目光一沉:“別吞吞吐吐的,有什麼事直接說就是!”
“回王爺,將軍想讓這位單公子去府裏照顧他。”說著,侍衛將目光投向柳嵐。
什麼?讓她去照顧石毅?柳嵐頓時驚得睜大了眼睛,仿佛聽到了多麼不可思議的事。
他們兩個怎麼著也算是仇人好不好,難不成他是還放不下那一箭之仇,都傷成這樣了也非得想辦法要報複她不成?
“義父,他分明是無理取鬧,你可不能由著他胡來!”陳子軒立刻氣哼哼地出聲,生怕楊嚴一個不留意就答應了石毅的要求。
憑什麼啊,他明明是因為做錯了事受罰才受的傷,竟然還想讓阿嵐去照顧他,天下哪裏有這麼好的事?那要是這樣的話,他……他寧願受了一百軍棍的人是自己!
見楊嚴沒有立即回答,侍衛又意料之中地加了一句:“聽說狄族的新可汗又有異動,將軍有心上陣殺敵,隻可惜身上帶著傷一時半會好不了,若是再鬱結於內,隻怕好幾個月都沒辦法為王爺分憂了。正所謂心病還需心藥醫,將軍很是欣賞這位小公子,為了邊境的穩固,相信這位公子也不會推辭的吧。”
侍衛抬起頭,沒有看楊嚴,目光卻是直直的向柳嵐望去,眼中帶著似笑非笑的意味,讓柳嵐不由得微微一愣。
區區一個侍衛,真是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在楊嚴麵前如此放肆,好歹她也算是靠山王的賓客,怎容他人如此無禮?看起來,石毅的確是頗受楊嚴的器重,不然就依這侍衛方才說出來帶著威脅意味話,便已經足以讓楊嚴將他拖出去亂棍打死了。
不過……石毅為何要讓她去“照顧”他呢,柳嵐可不會天真的以為就僅僅是照顧而已,堂堂一個副將,家裏多少丫鬟仆婢,用得著特意跑一趟求楊嚴將她派過去?
柳嵐心裏暗暗提高了警惕,那天在眾目睽睽之下她讓石毅丟了麵子,以那人的性格,又豈會輕易地善罷甘休?
隻是不知……楊嚴會如何處理,柳嵐心裏已經做好了準備,石毅是並州大將,自己隻不過是個來路不明的小子,孰輕孰重,一目了然。
柳嵐這麼想著,不由得將目光投向了楊嚴,等待著他的後文。
“義父不可!本來就是石副將有錯在先,憑什麼讓阿嵐去照顧他?再說了,他受杖責是因為受罰,豈有受罰之後反而還要和您講條件的道理?”陳子軒站在楊嚴身後,義正言辭地道。
楊嚴沒有立即回答,沉吟片刻,轉而看向柳嵐:“你以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