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嚴詢問她的意思,是隻是象征性的問一下,還是真心地在征詢?
柳嵐對上他的目光,隻見楊嚴麵上滿是認真之色,並不似在敷衍。柳嵐想到,以前老爹雖然不常和她提起楊嚴這個人,但是字裏行間流露出的,卻都是對他的尊敬之情。
思索再三,柳嵐抬頭答道:“石將軍是並州大將,既然他開口了,在下便依他所言也是應該的。”
說著,柳嵐轉頭看向跪在地上的侍衛,展顏一笑:“你家將軍還真是特別,難不成我去了,他就能好得更快不成?”
雖然明著是答應了石毅的要求,但是柳嵐也不是好欺負的,她總也得給石毅找點不痛快,言語中暗示著石毅以下犯上,威脅楊嚴,要知道,像楊嚴這種久居高位的人,最忍受不了的就是被下屬越了過去。
饒是那侍衛再大膽,聽到柳嵐這話也不禁白了臉,下意識地看向楊嚴解釋道:
“將軍鬱結於內,身子自然好的慢些,若是單公子去了,將軍想開了,傷勢自然也好的快了。”
鬱結?像石毅那樣的人會出現鬱結這種情況?柳嵐聞言,對他的話相當嗤之以鼻。
柳嵐沒有想到如今的並州會是這麼一幅場景,看這樣子,楊嚴對於石毅的縱容已經到了令人難以置信的地步,據她所知,楊嚴這個人一向治軍嚴明,從不徇私情,這其中必定有什麼不為人知的隱情。
楊嚴臉色有些沉了下來,他看著跪在麵前的侍衛,盯了半晌,直到那侍衛在他目光的壓力下不禁冷汗直冒,全然沒有了方才伶牙俐齒的樣子,方才移開目光,看著柳嵐道:“既然你沒有意見,那便去看看他也無妨,若是那逆子有什麼不禮貌的地方,你隻管說與本王聽就是!”
柳嵐向楊嚴告辭之後,便跟著石毅的侍衛前往府中,陳子軒怕她被石毅為難,本想與她同去,怎奈還有軍務要忙,被楊嚴叫走了。
“這位小哥,不知道石將軍到底為什麼找我?”跟著侍衛走著,柳嵐試探著開口問道。
侍衛聞言,回頭瞥了她一眼,目光中帶上了幾分好奇與探究:“將軍自從回來之後就一直心神不寧,他以前受過的傷比這可都嚴重多了,卻從沒見他這樣過,不過小的想著,這是一定和公子您脫不了幹係。”
侍衛的眼神裏帶著的曖昧之色讓柳嵐渾身都不舒服,石毅那人脾氣那麼臭,和她又有什麼關係?
但是沒等她再開口,便已經到了石毅的房門前,可能是為了便於商討的緣故,陳子軒和石毅這些人的家和王府離得極近,從王府走到這裏,不過一刻鍾的功夫。
“您自己進去吧,小的在外麵候著。”侍衛將她領到門前,便笑著退到了一旁。
去就去,誰怕誰!柳嵐瞥了他一眼,心裏對石毅這種幼稚的舉動很是不屑,以為這樣就能嚇到她了嗎?左右他們也傷不了自己,她又有什麼好怕的?
柳嵐一下推開了房門,大搖大擺地邁了進去,身後的侍衛還貼心的將房門關了起來。
隻聽“吱呀”的一聲,柳嵐回頭望了一眼,撇了撇嘴,也不害怕,徑直邁步走了進去。
隻見石毅衣著嚴整地坐在軟椅之上,依舊穿著一身黑漆漆的黑色衣袍,隻不過比起那天,卸了甲胄,倒也少了幾分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