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守貞眼看著形勢已經開始向不利的方向發展,心中也有些著急,卻裝作平靜地插了一句:“無憑無據,單憑你紅口白牙,似乎沒誰麼可信度吧。”
“怎麼沒有憑據?王奇親筆畫押的供狀在此!”隻聽此時王敦一聲冷哼,掏出一份供紙,恭恭敬敬地呈遞給一旁的公公。
供,供狀?隋晨一下子就懵了,這怎麼可能?王奇自事發以後足不出戶,根本不可能有機會被他們認出來,自己也正是考慮到這個原因,才沒有殺人滅口,畢竟是忠心耿耿的家生子,殺了也是可惜了。
可是為什麼現在事情卻完全沒有按照預定的方向發展呢?
他驚恐地看著那張薄薄的紙被呈到姬啟的禦案之上,姬啟抿著唇,掃了幾眼,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隋晨的心裏已經開始發涼了。
這……這怎麼會?
“你竟然私自闖進了我的府中!”隋晨恨恨地望著柳嵐,咬牙切齒道。
“隋大人此言差矣,此事和下官並無關係,是王敦王大人受皇命審理此案,對涉案人員有逮捕的權力,當日下官可也是直接被人闖入府中了呢。”柳嵐看向隋晨,語氣中帶著幾分揶揄的意思,這就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啊,當初他可還是坐著看自己的好戲呢!
隻看了幾眼,姬啟便將供紙輕輕一放,抬眼看向了隋晨,隋晨心中一個激靈,不由得就跪倒在地上,高呼道:“陛下明鑒,微臣冤枉,微臣怎麼可能指使人去害尚書大人?必定是家仆被屈打成招,冤枉微臣了!”
姬啟沒有理會他的喊冤,目光沉沉地看向眾臣。
“皇上,隋侍郎一向勤勤懇懇,沒有過逾越之舉,若是因為一個家仆的供詞便治他的罪,恐怕會令忠臣寒心啊!”水守貞拱手,語氣沉重地道,心中卻是十分煩悶,暗罵隋晨辦事不利,一個奴才而已,辦完事還不殺人滅口,豈不是給自己留下禍端嗎?
嗬,證詞在此卻治不得罪,方才這些人要求嚴懲柳嵐時的“正義感”哪去了?
而水守貞的話一出口,身後附和之人又不知道凡幾,姬啟的眉頭漸漸擰了起來。
這件事上,足以能夠看的出水守貞,或者可以說他的合作者在朝中的勢力來了。
柳嵐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裏,冷冷地一笑,這一次是她第二次進入搖光殿,卻已經將這些各懷鬼胎的人的醜態都看在了眼裏,可是水守貞真的以為這次還能這麼輕易的躲過去嗎?
讓她受了這麼多苦,起碼也要折他一臂!
“丞相大人何須著急,若是那家仆的證詞還不夠力度,那麼趙大人的呢?”她諷刺地笑望著水守貞,似乎在嘲笑他的拙劣:費了那麼大工夫布成的一個局,自以為天衣無縫,最後還不是被她給輕鬆破解了?
趙元任?他要給柳嵐作證?眾人頓時又一種太陽打西邊出來的感覺,趙元任一向明哲保身,從不為哪一派出頭,今日卻又為何處處幫助柳嵐?
“他也是你的證人?”水守貞覺得匪夷所思,詫異地道。
“當然,不然你以為我是說著玩玩的?”柳嵐白了他一眼,轉身笑望著趙元任:“趙大人,該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