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元任一直但笑不語,此時被點到了名字,與柳嵐對視一眼,目光中帶著點高深莫測的意味。
“陛下,微臣因為曾經有過哮喘之疾,對一切氣味都要比平常人更敏感一些,是不是被香料刺激導致舊疾複發心中焉能沒有數?對柳令史的指控實在是無稽之談,還請皇上明鑒!”
這……聽到趙元任不遺餘力地為柳嵐開脫,不光是水守貞,就連李彥恪都是狠狠地吃了一驚,昨天他們去探望趙元任的時候這老小子還一副死也不配合的樣子,今天怎麼突然轉性了,他可不相信是突然良心發現。
柳嵐似笑非笑地看了趙元任一眼,複而轉頭看向水守貞:“受害者的證詞,丞相大人總不會覺得也是無稽之談吧。”
突然被柳嵐點到,水守貞差點老臉一紅,這柳嵐幹嘛單單問他?搞得好像是他故意在刁難一樣。
不過到底是淫浸官場多年,雖然不明白為何趙元任突然反口,但是卻也明白,如今這個形勢若是他再替隋晨開脫,說不定會將自己也拖進去,於是當下便當機立斷,淡淡地瞥了隋晨一眼,站定在一旁不再言語。
隋晨見狀,馬上就明白過來水守貞已經無法為他說話,心裏發涼,可是他到底是正經的官宦子弟,即便真的東窗事發,也必定和柳嵐的下場不一樣,所以也有些有恃無恐。
“微臣對此事一無所知,即便柳令史不是凶手,也並不能斷定微臣便是有罪了啊。”隋晨並沒有太過慌張,隻是死不承認。
現在並沒有直接的證據指明是他策劃了這件事,隻要咬死了不承認,即便是皇上也拿他沒有辦法。
而柳嵐卻早就想到他是不見棺材不落淚,沒等姬啟表態,開口道:“隋侍郎身為吏部侍郎,若是沒有特殊的機遇數年之內都恐難以有機會升遷,可若是趙大人出了什麼事,身為侍郎便能順理成章地坐上尚書的寶座,就作案動機來說,隋侍郎顯然比我要大得多。”
的確是這麼一回事,柳嵐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書令史,即便趙元任出了什麼事,和他也沒有直接的利害關係,若是和趙俊有仇,直接去找他就是了,何必冒險將手伸到趙元任身上?
眾人心裏也都像明鏡兒一樣,可是卻沒有人說破,畢竟比起隋晨,他們自然是更看不慣柳嵐。
姬啟看著柳嵐,沒有說話,隻是動機還並不能作為定案手段,他知道柳嵐必定還有下文。
果然,隻見柳嵐向姬啟請示道:“趙大人所服用的毒物能夠引起人突然窒息昏迷,在大周並不常見,尋常人更是連聽都沒有聽說過,可是聽聞隋侍郎府中養著一批食客,又有從外邦而來精於此道的,微臣已經將人抓了來,是與不是,請陛下一審便知!”
“你說謊!本官府中何曾有過外邦用毒之人,分明是你要栽贓嫁禍!”隋晨頓時跳將起來,矢口否認。
“請陛下宣那人進來!”柳嵐不理會他,依舊向姬啟要求著。
姬啟看著各人反應,拇指輕輕摩擦著扳指,終是點頭準了。
得到了姬啟的首肯,殿外候著的人走了進來,隋晨也伸著脖子向來人看去,想看看柳嵐到底找了什麼人來。
這一看可就讓他頓時愣在了原地,隋晨不禁吃驚地向來人質問道:“怎麼是你!”
來人恭順地向隋晨行了一禮:“大人,袁方有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