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狀元，事情都敗露了，你還打算繼續嘴硬嗎？據我所知這大理寺的一百零八套刑具，可都不是吃素的。”
說著，他有些不懷好意地瞥了一眼王敦，見他並沒有什麼表示，又恨恨地瞪了柳嵐一眼。
雖說許孝儒此言帶著威脅的成分，但是柳嵐不能否認，若是自己真的嘴硬到底的話，接下來等著她的恐怕就真的是要上刑了。
柳嵐咬了咬牙，心中也知道其中的利害關係，她向來都不是虧待自己的人，但是這一次……她真的不能認罪。
若是為了避免一時的皮肉之苦而招認，那麼即便是將來姬啟有心為她平反，也是沒有理由了，所以即便是要受刑，她也必須忍下來，絕對不能鬆口！
王敦並沒有理會許孝儒的話，光是一致的香氣，並不足以斷定柳嵐便是行凶之人，他還需要更進一步的求證。他想了想，再度問馨秀道：“不知這玉丁香可有什麼特殊之處？”
“玉丁香是一種極難成活的花卉，需要人日夜不停地為其澆水，澆水的量還必須恰到好處，差一分都不能使其成活，長安乃至大周都沒有人能夠種得出這種花來，柳大人身上的香氣應該隻是幹花粉的味道，但是即便如此，也已經是珍貴無比了。”
馨秀謹慎地回答道，但是王敦是何等人物，在大理寺任職這麼多年早閱人無數，饒是馨秀的心思較之同齡女子勝出許多，也仍然逃不過他的眼鏡睛。隻消一眼，他便看出來，馨秀必定還有話沒有說出來。
他眼睛一眯，身子向後靠在椅背之上，可身上的氣勢卻是不減，他看著馨秀，語氣不緊不緩地道：“馨秀姑娘，你可知道此地是大理寺，此案涉及到當朝正二品官員，皇上已經下旨有關人員必須全力配合調查，姑娘所言若是有不盡不實之處……恐怕不僅是對大理寺的看輕，更是對皇上的藐視。”
這話的語氣雖然不重，可使其中的分量，可不是馨秀一屆小小宮女能夠擔得起的，她當下微微一顫，暗暗咬了咬紅唇，沉默了半晌，開口道：“大人言重了，奴婢又豈敢有所期滿，隻是覺得此事幹係重大，不敢妄下定論，才沒有擅自開口，據奴婢所知，在長安之中隻有一家店鋪藏有此香，那便是辛氏商鋪名下的聞香齋。”
此言一出，當真是不亞於在柳嵐耳邊拋下了一枚炸雷，她瞳孔猛地收縮，頓時有一種醍醐灌頂之感。
好一個一箭雙雕之計，能想出這個辦法的人，恐怕除了氺守貞不做第二人選，如此看來，這一切便都是他早已經設計好的了，既能除去自己，有得到了覬覦已久的辛氏，氺守貞當真是好算計！
隻是沒想到的是，他竟然連自己的親侄子都下得了狠手，這樣一來，水沅和至少也是個同謀之罪，一下子解決了兩個眼中釘，可當真是應了那句話——無毒不丈夫。
就連王敦聽到這話，心中都是狠狠地一驚，他隱隱感覺到自己似乎也參與到了一個陰謀之中，可是卻找不準方向。他強壓住心中的震驚，繼續問道：“你身為宮中女官，常年呆在宮裏，又是怎麼知道玉丁香隻有聞香齋才有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