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布拉克老爺和布拉克太太談論外鄉孩子(2 / 2)

“噢,別說了,”鮮花打斷灌木叢的絮叨,“噢,別說了,別說那自吹自擂的蝴蝶翅膀,它們散發的那點兒香氣嘛,都是靠虛情假意從我們這兒騙去的。孩子們,別再聽樹叢唧唧咕咕,嗖嗖颯颯,你們要瞅瞅咱們,聽聽咱們;我們真是太愛你們啦,為討你們歡心,我們精心打扮自己,日複一日地呈現著最漂亮、最鮮豔的色彩。”

“可我們不是也愛你們嗎,美麗的花朵?”外鄉孩子回答。

此時,克莉斯麗跪倒在地上,遠遠地伸開臂膀,像是想要擁抱生長在她周圍的所有鮮豔迷人的花兒,並且大聲說:

“哦,我真是太愛你們啦!”

“嗨,”費裏克斯道,“你們穿戴得這麼漂亮,我當然也挺喜歡,不過我更看重綠蔭,更看重灌木、喬木,更看重樹林,必須由它們保護你們,給你們蔭蔽,你們這些五光十色的小乖乖!”

突然高聳的、幽暗的樅樹林間沙啦啦作響:

“這話不假,孩子,好樣兒的!你不用害怕,如果風暴老兄跑來了,我們就跟這粗魯的家夥戰鬥一番。”

“嗨,”費裏克斯大聲回答,“你們隻管大膽地喘息、呼喊和叫吧,綠色巨人,隻有這樣,真正的好獵手才會心花怒放。”

“你說得完全對,”小溪水聲潺潺,潑啦潑啦,“你說得完全對,可幹嗎老是打獵啊?老是在狂風暴雨裏辛苦奔波啊?來吧,坐在柔軟的苔蘚上,聽我給你講。我來自深澗裏的遙遠國度,我要給你們講美麗的童話,就像一浪一浪不斷湧向前方似的,講一個又一個新的童話。我還要讓你們見識最美的景致,瞧瞧我鏡子般明亮的麵龐吧——馥鬱芬芳的藍天——金色的雲朵——灌木、鮮花和樹林——還有你們自己,可愛的孩子們啊,我要緊緊地擁抱你們!”

“費裏克斯,克莉斯麗,”外鄉孩子環視四周,聲音柔美地說,“費裏克斯,克莉斯麗,聽聽吧,所有一切都深愛著我們。可是晚霞已經從山後升起,夜鶯已經在召喚我們回家去了。”

“哦,讓我們再飛一會兒吧!”費裏克斯請求。

“隻是別飛得那麼高呀,我頭已經很暈了。”克莉斯麗說。

外鄉孩子於是像昨天一樣抓住他倆的手,三人一起飄浮在晚霞紫金色的霞光中,四周翱翔著色彩繽紛的鳥群,鳥兒們不住歡歌——好不熱鬧,好不快活!在火焰一般湧動飄蕩的燦爛雲霞中,費裏克斯看見幾座純粹用紅寶石和其他閃光寶石建成的宮殿,真是再輝煌再華麗不過。

“你快看,克莉斯麗,快看呀,”他滿懷驚喜地喊,“多麼豪華的房子,咱們勇敢地飛過去吧,咱們一定能飛到那裏。”

克莉斯麗也發現了那些宮殿,因此忘記掉所有恐懼,眼睛不再朝下,而是目不轉睛地凝視著遠方。

“那是我可愛的空中樓閣,”外鄉孩子說,“隻是今天咱們不能再去啦!”

費裏克斯和克莉斯麗心神恍惚,如在夢中,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就糊裏糊塗地回到家裏,坐在了爸爸媽媽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