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荒到這裏時,葛老漢已經是快三十歲的人了,因為家境落魄,到了這個歲數還沒說上媳婦。那時的葛老漢正值堤壩要決、泄洪無口的光混歲月,一個人在金水寨單身居住了兩三年,本想趁著改革開放的春風到附近的縣城另謀生計,卻在最不該犯錯誤的時候犯了一個致命嚴重的錯誤。
一個夏日的旁晚,葛老漢幹完地裏的活後扛著鋤頭回自己的破草房子,路過村裏的一條河,金水寨一個略顯癡傻的姑娘正在這條河裏洗澡,破爛的衣服就扔在河邊上。
平時看著癡癡傻傻的鄉土姑娘脫光了衣服在河水裏這麼滌蕩一番後褪去了那股子愚昧、憨傻、髒醜的形象,取而代之的是性感、苗條、俊俏。
三十幾歲還沒草過女人的葛老漢那裏禁得住這個誘惑,他望了望四周沒人,扔下鋤頭,脫光了衣服跳進了隻及其腰的河水裏。
要說這姑娘癡傻,但是還沒癡傻到什麼都不知道的地步。姑娘雖然認識葛老漢這個外地人,但是他這麼赤裸裸直挺挺的站在姑娘麵前,著實把姑娘下了一大跳。
姑娘感覺往岸上跑,葛老漢追上去不由其反抗,就將姑娘抱了起來,來到了岸上。
詩雲:
窮山僻壤一野草,
滌塵蕩綠也妖嬈,
河鴨誤戀珍奇玉,
一曲一啄任逍遙。
葛老漢把身上的欲火是泄完了,可是這一幕被同村的人撞見了,這在當時可是千夫所指的大逆不道,任憑葛老漢怎麼跪地求饒,目擊者都沒有放過他,還是把這件事告訴了全村的人,村裏人把他五花大綁捆了起來,鎮上公安派出所的民警也很快就趕到了現場,在被民警當場帶走的那天,村裏很多人都圍在村頭看,那一張張鐵幕冰霜的臉,個個都擺出一副要掐死葛老漢的架勢,心裏似乎在咒罵著:你這個徹頭徹尾的畜生,我們村裏人救了你,你就是這麼報答我們的?
葛老漢不敢看鄉親們的眼神,那樣會讓他感覺刺心般的痛,他就以這樣的方式——人生第一次做摩托車、還是警用摩托車的方式來到了金水寨所在的縣城。
雖說是闖了大禍,可是葛老漢這槍法很準,一擊就中,時間一長,姑娘這肚子越來越大,家屬親戚發現後都坐不住了,村裏沒有郎中,鎮上沒有一家藥店,縣城裏也沒有做人流的技術,就算是有,一個孕婦也經不起這翻山土路的顛簸。肚子大到這個程度,這以後可怎麼嫁人啊。
村長叫來了姑娘的父母和其他親戚,商量這件事改怎麼處理,最後的決定讓葛老漢峰回路轉,考慮到姑娘以後要嫁人,孩子不能沒有爹,生米煮成熟飯就湊合著吃吧。再者說,這姑娘有些癡傻,嫁給葛老漢這個三十幾的老光混子也算是合情合理了。
因為有受害人及家屬的諒解,再加上村裏很多人的聯名擔保,葛老漢這才被放了出來,在縣城裏呆了近半年的他對這裏有些依依不舍,因為這裏可以體會到報紙上說的欣欣向榮、開放進步,雖然沒有大城市的燈紅酒綠,但是報亭、電話、收音機還有時不時就出現的一輛自行車就足以讓這個沒怎麼見過世麵又在大山溝裏呆了兩三年的人大飽眼福。
可惜他必須回到金水寨,回到那個令他窒息、感覺不到自己還活著的山溝子,並且要和那個癡傻的姑娘完婚,如若不然,他就會坐很長時間的牢,長到足以讓他忘記時間的流逝,忘記自己的衰老。而且,他還欠全村父老一個大大的人情,這樣一個年僅十八的黃花閨女讓葛老漢沒花一分彩禮錢就得到了,葛老漢要在這窮山溝子當一輩子的養老女婿。
如何權衡利弊,自然難不倒葛老漢這樣的人精,傻子都能分出好壞來,老婆孩子熱炕頭的日子怎麼也比蹲監獄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