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伯夷忽然抬起頭來,凝視著烈季臨:“四弟,倘若此事由你來定奪,那便如何?”
烈季臨思索片刻,說道:“大哥,依我所見,必當出兵。其一,姬水於我有恩,咱們坐視不管,必失信於天下,若日後我族有難,又有誰肯相助。其二,所謂唇亡齒寒,一旦姬水有任何不測,下一個遭難極有可能的就是我們,到時隻剩我族孤軍奮戰,有何勝算?何不趁此時尚有機會傾軍一戰?”
烈伯夷讚賞地看著他說:“說到打仗用兵,你的話總是最合我心意。族中兩位長老讚成坐山觀虎,伺機而動。可姬水存亡就在旦夕,豈容我再三思,我當下懇請父親立即做出決斷……”
烈季臨自知族中大小事務均由父親兄長以及兩位長老商定,此時聽他說幾人意見不一,兩位長老反對立即出兵,那關鍵自然就在父親烈山帝君身上了。沒等他把話說完,就迫不及待地問:“那父親是否已答應出兵了?”
“父親究竟極識大體,已應了我的提議,並商定此戰由你統率,不知你可願意。”
烈季臨雙目一亮,決然說道:“好,此行便是馬革裹屍,我也定與它拚個魚死網破!”
烈伯夷點點頭:“很好,上將軍英招領三萬兵馬,明日午時可到我城中,我額外再給你調派一萬六千將士,在此休憩整編,三日後出發,到有熊城南的塗山南麓與姬少典之子姬軒轅會和。”
“有英招相助,再好不過!”烈季臨不是沒有城府的人,但此時此刻的激動之情難以言表,還是在臉上一覽無餘的顯現出來。
烈伯夷微微頜首:“嗯,既然已經開弓,便決計沒有再回頭之箭,至於勝負若何,就隻能憑天由命了。”當下半響無言,烈季臨這才想起早時在林中所遇凶獸之事,便將凶獸如何出現、幾人如何死裏逃生等情一一說了,隻聽得烈伯夷驚詫不已。
烈季臨不無擔心,“這大凶之獸突然在此出現,我總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
“其實就在日前,靈山北脈麒麟峰中夜時分一道火光直衝天際,照徹四方,隱隱夾雜著獸嘯之音。”烈伯夷眉目一抬,頓了頓又說:“靈山乃地脈彙集之所,聖靈之氣衝天而升,一時天下皆傳將有聖獸麒麟現世。”
“這諸多異象趕在一起也是巧了……”
“是啊,自上古至今,每逢大亂之前都會生的異象種種,姬水與九黎的這次衝突,怕隻是個開始,看來這天下,一番腥風血雨又在所難免了。”烈伯夷長歎一聲,神色悵然,在屋中不住地埋頭踱步。
片刻後,他停下來,立於烈季臨麵前,“此次與英招同來的還有赤家兄妹,琰兒與他們自小相識,多年不見,不如由他帶人去迎接吧。”
烈季臨也感覺諸事雜亂,令他應接不暇,於是把烈琰喚來,吩咐他安排迎接英招諸人之事。
烈琰聽了甚喜,連聲答應。
英招為長老英承越膝下長子,赤玥乃長老赤正的掌上明珠。幾人年齡相仿,英招大他本不過三四歲,赤玥小他一歲,幾人終日一起陪伴玩耍長大,感情甚篤,猶勝骨肉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