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雄才大略的千古一帝——康熙(2)(1 / 3)

鼇拜與蘇克薩哈的矛盾—經公開立即驚動了康熙皇帝。這天,熊賜履在弘德殿正給少年天子康熙論講《資治通鑒》,恰到興濃之時,內侍給康熙呈進幾份奏折。康熙覽畢放在上麵的那份奏折,突然氣憤地站了起來,“啪”的一聲拳頭砸在了禦案上,把案上的筆墨都震得跳了起來。

康熙為何發怒?原來奏折上寫的恰是圈換土地之事,上奏折的人是直隸巡撫王登聯,他把那圈換之風起後,鑲黃、正白兩旗人心惶惶、日夜不安的現狀描述得清清楚楚,說是薊縣、遵化、雄縣、大城……諸州縣之“旗地待換,民地待圈,皆拋棄不耕,荒涼極目”。鼇拜餿主意一出,竟引起如此嚴重後果。即位不久,力求穩定局麵,使農民休養生息以發展農事的康熙得了這樣的奏報能不動怒麼?康熙放下這份奏折,另兩份奏折又跳進他的眼簾。第二份是直隸總督朱昌詐呈進的,他報告的情況更進一步,說是鑲黃、正白“兩旗官丁,較量肥瘠,相持不決……百姓環肯失業,旗民交困”。如不停換,很可能引起百姓反抗。

康熙閱畢,憤慨地罵了一聲“鼇拜”,氣得一下又坐回椅上,半晌無言。第三份奏折是大學士蘇納海呈進的,他一向反對鼇拜以改撥圈地為名尋釁滋事,他的奏折理由明確,見解幹脆,“土地分撥已久,且康熙三年,奉有民間地土不許再圈之旨,不便更換。”康熙看完這份奏折才怒氣稍解,心裏感到有一點安慰。這蘇納海總還算是體諒自己。盡管如此圈占土地帶來的種種弊端和嚴重危害還是在他腦中縈繞不止。他早已了解,跑馬占地隻是給上層貴族帶來了好處,而民間百姓由於失去了土地被迫淪為奴隸地位。有的尋死上吊,有的逃亡他鄉,有的無路可走,被逼上山為盜。不給社會帶來了不安定因素,激化民族矛盾更嚴重的是由於無人耕種,使大量農田變為一片荒蕪,還談得上什麼發展農事?因此他已下過明確命令,指示民間土地不許再圈。偏這鼇拜倒行逆施,要和康熙唱對台戲,想把曆史的車輪拉向後轉,令人如何容忍?

鼇拜打定主意拿蘇克薩哈開刀嗎?怎麼略過不論,又說起蘇納海、朱昌柞、王登聯上奏折來了?原來鼇拜提出“改撥圈地”之後,蘇克薩哈並未直接出頭露麵。他這正白旗中,有一得力人物,便是國文院大學士兼管戶部的蘇納海。此人為人正直,對鼇拜擅權極為不滿,對他改換圈地的尋釁滋事更持反對態度。由於蘇納海和蘇克薩哈同旗,自然與蘇克薩哈利益一致,意見相合。這時宗人府會議命蘇納海領頭辦理換地事宜,沒等蘇克薩哈出馬,蘇納海便先放響了頭一飽。和蘇納海一起負責這件事情的,還有直隸總督朱昌祚和巡撫王登聯。朱昌祚雖是漢軍鑲白旗人,可是為官清廉、公正,王登聯也與蘇克薩哈不同旗,他是漢軍鑲紅旗人,卻頗有為民請命的品德;這三人體察民情,給皇帝寫了奏折,共同的意見是請求康熙再頒旨,立即停止圈換。

且說康熙覽讀這幾份奏折的時候,熊賜履見皇帝動怒,不由深沉地望著康熙,問道:“皇上,什麼事情使您這樣生氣?”

熊賜履望著年輕皇帝憂憤的神色,叫了一聲:“皇上!”

康熙見他欲言又止,顯得有些顧忌,就離開座位,走到熊賜履跟前,說道:“你是我的師傅,有話盡管講來,不必多有顧忌。”

熊賜履一向以公正直率聞名,每日在弘德殿給皇上上課,上陳道德,下達民隱,論事侃侃,康熙總是虛心以聽。這回他見康熙又是誠心誠意想聽聽他的見解,就忙站起來,恭敬地說:“改換圈地給百姓社稷帶來了嚴重危害,可是光看到這些怕還不夠。”

康熙忙問道:“師傅的意思是………”

熊賜履接著說:“我聽說,鼇拜揚言要‘率祖製,遵舊章。’他掀起這股換地風潮,說是因為‘八旗自有定序,鑲黃旗不當處右翼之末。’其實,這不過是表麵上的理由。”

康熙本來是一位主張前進、反對保守倒退的頗有遠見的皇帝,聽到這裏立刻接著說道:“他是想一切都按祖製辦事,不許朕越雷池一步啊!”熊賜履從桌上拿起《資治通鑒》說:“漢光武、唐太宗都是因為革除陋習,實行新政,得乎民心,順乎潮流,才贏得輝煌的偉業,名垂青史。皇上聰明過人,自然明白,目前我朝積習未除,隱憂不少……”

康熙聽了輕輕點頭。

熊賜履接著說道:“我朝千秋大業係於皇上一身,皇上責任重大,不可不注意慎選輔導聖躬的左右近臣。”

康熙聽到這裏,腦中立刻出現了鼇拜飛揚跋扈的凶相,不由說道:“奸佞當道,社稷必毀,朕怎對得起列祖列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