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哥，你的事兒我也知道了，昨才知道的……別問我在哪裏了，告訴我你找我有什麼事？”
我直截了當地：“我想找傑。”常青頓了一下，蔫蔫地：“遠哥你是不是麻爪子了？我跟傑斷了聯係很長時間了，去哪裏找他？”我換了一種柔和的語氣對他：“常青，如果你還拿我當哥哥對待就別跟我藏著掖著的。你以為我不清楚你們的事情？傑就那麼簡單跟你斷了聯係？告訴我，怎麼才能找到傑？”常青的聲音很沉悶：“遠哥，你別把事情想得那麼簡單。你想想，傑在外麵流浪了那麼多年，他會輕易把自己的聯係方式告訴別人嗎？實話跟你，他總是在需要我的時候主動聯係我，我這頭根本沒法跟他聯係。這話我對你過很多次了。”
我想了想，也許他得有道理，可是我總覺得他應該知道怎樣才能找到傑，以前忙，加上我也不想給自己找麻煩，在這個問題上沒怎麼多考慮，現在我必須讓他對我實話，我：“你領會錯我的意思了，我沒你一定就知道傑的聯係方式，可是你總歸是跟他在一起過好幾年吧？你如果想要找他，不會比我還要難吧？”常青用力咳嗽著，似乎是在掩飾什麼，我接著：“你是不是怕我跟他聯係上以後對你有什麼不利？放心，你們之間的事情我是不會去打聽的，我沒有那個癖好。我隻是想找到他，跟他一起幹點兒事情，至於我想幹什麼你不必知道。總之，我還是我，我不會變成第二個傑的。”常青停止了咳嗽，啞著嗓子：“遠哥，我跟你實話，我是被傑趕回家的，他非常討厭我，我也不知道哪裏讓他不高興了……走的那他什麼話也沒對我，就倆字，滾蛋。遠哥，我真不好意思對你這事兒……我走了以後曾經在大連給他打過一次電話，他的手機停了，從那以後我就明白我跟他聯係不上了。”
常青是被傑趕走的這我早有預料，我知道他們之間肯定生過什麼不愉快的事情。我曾經為常青捏過一把汗，常青能好端端地回家真是萬幸……傑那樣的人，如果真想排除一切對自己不利的障礙，是不會留下一個活口的。看來他們之間生的還不一定是什麼大事，不然常青活不到現在。最大的可能是，常青在某些問題上不太聽使喚，或者是常青曾經“黑”過傑的玩命錢，傑不高興了才讓他滾蛋的。不想了，我開口問：“你離開他多長時間了？”
常青悶了一陣，喃喃地嘟囔：“前年？去年？哦……想起來了，是前年秋。”
我繼續問：“他是在什麼地方讓你滾蛋的？”
常青回答得很快：“在鄭州。”
我想起來了，長法曾經過，他在鄭州碰到過傑，這應該是實話：“當時就你們兩個人嗎？”
“還有一個，讓我想想……”常青的呼吸很粗重，似乎不願意回憶這些往事，停了好長時間才開口，“我想起來了，當時在場的還有老貓……不是老貓，老貓讓他給殺了……誰呢？對了！”常青的聲音一下子高了起來，“是麻花！遠哥，原諒我吞吞吐吐的。你剛出來那陣我就想告訴你這些事情，可是……可是傑哥曾經囑咐過我，我們之間的任何事情，對任何人也不要，包括蝴蝶。時間長了我就把這些事情給忘得差不多了。現在我知道你的處境，我他媽統統告訴你吧，但願傑哥能夠原諒我……是這樣，麻花是津人，我第二次見到傑的時候，麻花跟他在一起。後來麻花告訴我，他是傑在部隊時的戰友，當年是跟傑一起被人從部隊開除的。我們一起幹了不少事情……這個我不能告訴你。老貓出事兒的時候，傑哥批評他，老貓跟傑哥強嘴，麻花直接拿槍頂在他的後心上開了一槍……當時我在場，傑哥什麼也沒，直看我。老貓讓我把他扛到一個山坡上，用汽油燒了。從那以後我害怕了，精神有些萎靡，真的，我很害怕……傑哥讓我滾蛋的時候，麻花送我到車站，麻花，兄弟，好好回家過日子，混這個不好……”
“我不想聽你羅嗦了，”我笑了一聲，“哥哥理解你。簡單點兒，後來的事情呢？”
“後來我跟老貓聯係過，”常青的口氣越沉重，“當時他的電話還沒停機，再後來就停了。”
“你跟他聯係的時候他在哪裏？”
“他回了津，”我清楚地聽見常青咽了一口唾沫，心情似乎很沉重，“他他的腿斷了……”
“是不是讓傑給打的？”
“他不是，他不讓我打聽，讓我好好做人……麻花這個哥哥心眼兒其實不錯。”
媽的，傑這個混蛋簡直是條狼。我吐了一口氣，心情很鬱悶，如果我找到了傑，這子不會連我也這樣對待吧？呸，我在心裏笑了，哈哈，你這是想到哪兒去了？我是誰？他敢對我那樣，先倒下的應該是他……我猛地打住了這個想法，腦蓋那裏嗖的一響，你他媽有病是不？既然這麼考慮人家，你還去找人家幹什麼？我大口地呼吸了一下清新的空氣，腦子豁然開朗，楊遠，你沒有退路了，現在的你隻有兩條路可以走，一是馬上找到傑，因為傑闖蕩江湖這麼多年，關係網可以是四通八達，你聯係上他以後把自己應該辦的事情讓他幫你全辦了，然後就遠走高飛；第二條路是，讓胡四在後麵幫你擦屁股，擦幹淨了就回家好好過日子……目前看來，第二條路基本行不通，我不但親手把人給打死了，關鍵是我曾經做了一件驚大案，回去的結果很難預料。心裏忽然有些後悔當初成立那個破黑幫，後悔立足未穩的時候就綁架了唐一鳴……操，後悔什麼？我楊遠從來不幹後悔的事情！走一步看一步吧。
“常青，麻花的家在什麼地方你知道嗎？”
“好象在靜海……應該很好打聽，這你應該有辦法打聽到。”
“好，掛電話吧。”我使勁舒了一口氣，“好好在外麵躲著，別告訴別人我跟你聯係過。”
“我知道，”常青的嗓音顫抖起來，“遠哥，保重自己啊……”
“我知道，”我摸著膝蓋站了起來，“後會有期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