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兄可知道皇上中的什麼毒?”
“是一種蟲蠱之毒。這種蟲蠱又叫濕地蟲蠱,隻有西南之地才有。”鬼穀陽停頓了半晌,似乎有些拿捏不準,“這種蠱蟲體格極小,隻能存活在常溫之中,且不能沾染半點油葷,一旦經過高溫蒸煮,蟲蠱就會死亡,對人體並無危害。我也一直在思考,他們是怎麼把這些蟲蠱下到皇上的飲食中的?”
“這樣說來,宮中藏有施蠱之人?”
“一定如此!擁有這些蠱蟲和施蠱是兩個概念。這蠱蟲來自南方,秘密攜入宮後一定還有施蠱之人才能得逞。”
昭陽公主從袖中掏出一隻蜜桔,襯於掌上,“我出蘭陵宮之時,正好遇到熹貴妃給陛下進獻新鮮水果。陛下很喜歡吃蜀地一帶的蜜桔,我心裏有些疑慮,就順手拿了一枚過來,當時熹貴妃就有些不自在了。”
鬼穀陽從朝陽公主手裏接過蜜桔,細細瞧視了一番,見並無異狀,便道:“我有一位舊友,也是用毒高手,他一定知道,這種濕地蟲蠱的施蠱方法。”
“這件事還請陽兄快些去辦,如果這種蟲蠱和那些水果有關的話,我皇兄豈不是危在旦夕?”
“母親!”不知什麼時候惠兒和侍女找了過來。
“小心些!”昭陽公主一邊嬌嗔,一邊蹲下身來張開雙臂,把撲來的惠兒摟入懷中。
鬼穀陽正想告辭,昭陽公主轉過身來,不意間問道:“陽兄在府內滴翠閣住得還習慣吧?需要什麼盡管吩咐,千萬不要拘禮。”
鬼穀陽知道公主寡居,擔心自己有些不便,於是朗聲笑道:“我鬼穀陽為人做事,豈在乎這些俗世禮節?”
“如此甚好!”昭陽公主回眸一笑,貝齒如雪,“我先帶著惠兒去了,請陽兄把那枚蜜桔好好剖析一番,說不定能發現些什麼。”
滴翠閣是鬼穀陽的客居之地,在公主府的西南角上。鬼穀陽別了公主步出花園上了甬道,折過中庭的太湖假山,剛剛踏上滴翠閣的三層台階,就聽見“呼”的一聲,一道黑影浮掠而至。
“哈哈!是虎子到了!”鬼穀陽話音剛落,隻見一隻金雕蕩起一股氣流,呼扇了幾下寬闊的雙翼,穩穩地落在了鬼穀陽抬起的護腕之上。
這隻金雕漆黑的雙翼油光閃亮,頭尾的羽毛卻是純白之色,它利爪金黃,鷹目炯然,一派威風凜凜的王者氣度。
“參見宗主!”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從滴翠閣的大門出來,銀冠藍袍,一雙黑漆漆的眼睛明澈如水。
“展燕,是許老舵主派你來的?”鬼穀陽一邊和金雕戲耍,一邊溫和地問道。
“許老舵主聽說宗主進京,就命屬下帶著虎子前來。說是贛州和京城相距千裏,虎子能幫上大忙的。”
“還是許老舵主心細!燕兒,我們進去吧。”剛入院門,鬼穀陽就朗聲笑道:“哈哈!看來蜀山天老這個老東西也到了?”
“如果鬼穀老先生在世,豈容你這般無禮?”鬼穀陽笑聲剛落,就見一位身材瘦小,青麵白須的矍鑠老者,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抄手立於二人之前。
“哈哈——”鬼穀陽把金雕往上一蕩,那隻金雕便騰身而起,衝向了蒼穹。鬼穀陽上前一把拉住蜀山天老的衣袖,笑道:“有件事須得你親自出馬,不然這千裏迢迢的,我怎敢勞你大駕?”
“哼!奈何老夫生來命苦,前四十年受你老子的氣,這後四十年還得受你小子的氣,罷罷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