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算計(1 / 2)

蜀山天老是西南有名的毒王,雖然不是鬼穀門人,卻一直與鬼穀一門牽涉甚深。他素來無拘無束,率性而為,但對鬼穀陽的召喚卻是有求必應。

這枚普普通通的蜜桔,大如鵝卵。蜀山天老用刀輕輕剖開,把金黃的橘肉挑在刀尖之上,対著窗外的亮光細看了一陣,然後眉心一皺,道:“宗主,你的判斷自然沒錯,的確是濕地蟲蠱。但這濕地蟲蠱對患者的控製分四個階段:一為入肉,令患者皮膚瘙癢難耐;二為入血,令患者精神萎靡,飲食驟減;三為入骨,令患者疼入骨髓,生不如死;四可奪命。老夫看這枚蜜桔,下的蠱應該是第四階段的奪命蠱!”

“啊?”鬼穀陽驚得也是一愣:“下毒之人如此歹毒,奪人性命何必使出如此蛇蠍手段?”

蜀山天老冷哼了一聲,“皇宮高牆,隻要能達到目的,這些人無所不用其極。我們的這位皇上,除了當初對宗主網開一麵之外,他從來都是冷酷無情、殺伐果決的。也不知是哪個身負血海深仇之人行出如此不齒之事?”

鬼穀陽沒有道出昭陽公主的懷疑,如此看來熹貴妃乃是最大的嫌疑人。現在的形勢也能推斷出這位貴妃的作案動機,既然目標已明,現在最重要的是將如何應對。

“這個該千刀萬剮的毒婦!”昭陽公主一聽鬼穀陽的彙報,氣得破口大罵。“想當初我就提醒過皇上,讓他不要納這個女人為妃,畢竟她是北越國的公主,一個身負家仇國恨的女人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的。”

“熹貴妃入宮之後一直沒有子嗣,後來太子亡母後拜在了她的膝下,多年以來還算安分守己。現在為了太子上位而且能夠報仇雪恨,熹貴妃是做得出這種事的。”鬼穀陽想起了十多年前魏帝率軍親征,滅了大魏東南麵的北越國。因為北越國王戰敗後不肯歸降,國都被圍三個月後彈盡糧絕,這位國王也算是個厲害角色,最後一把火燒掉整座都城,北越國宗室基本上與大火同歸於盡,後來聽說隻剩下了這位北越公主。魏帝率軍入城後,怒其不降,縱兵燒殺搶掠三天三夜,並且納了這位北越國公主為妃。

“我要把她碎屍萬段!”昭陽公主漲紅了臉龐,一雙柳目殺氣凜凜。

鬼穀陽忙勸道:“公主暫莫生怒,此事還得細細計較。屬下認為熹貴妃毒害皇上之事,太子一定是知道的,或許就是太子的主意也未可知。現在太子反跡沒明,就算以此事拿熹貴妃問罪,太子還是能置身事外。公主要圖大事,豈能打草驚蛇?”

“那你說怎麼辦?”昭陽公主正在氣頭上,冷冷問道。

“引蛇出洞!”鬼穀陽避過昭陽公主冷峻的目光,負手望著窗外清冷灰暗的天空,語調輕柔。“屬下以為我們先把這個消息消悄在後宮散布出去,太子和熹貴妃定會惶惶不安,他們一定會盡快采取下一步的行動。如果我猜得沒錯,太子下一步的打算應該就是引兵作亂。”

“引兵作亂?他衛沁有幾個腦袋!”昭陽公主仔細咀嚼了一番鬼穀陽的話,繼而恍然道:“是啊,他現在已經把皇上架空了,朝臣們一定會擁他為正統。隻要皇上發生不測,他就能順理成章地繼位為君。但是,京城的三萬禁軍,豈會讓他輕易得逞?再說胥江的密諜司也是一支強大的地下力量,太子手上無兵,要攻打皇宮豈不是以卵擊石?”

鬼穀陽搖頭一笑,“三萬禁軍並非鐵板一塊,尉遲雄對皇上也算忠心耿耿。但不管是太子還是定王一定在禁軍中有自己的親信心腹。太子要舉事,這些親信誰不想擁立之功?所以禁軍不一定完全可靠;公主所說的密諜司,在屬下看來,似乎更不足恃。胥江這個老家夥立場不明,到時候他一定會睜隻眼閉隻眼的,密諜司忠於皇上沒錯,他胥江要忠於的可是下一個即將繼位的皇上也未可知,你難道說他錯了嗎?

再者,公主說太子手下無兵。可太子府有自己的兩千府兵外,他一定暗中收養了一批死士,這是不難理解的。最為重要的是,在京師之中,我們誰都沒有注意的還有一支力量,在下看來,這支力量才是太子最大的依仗!”

“難道宗主所說的這支力量是城守營?”昭陽公主剛才因為急怒攻心,所以思維還沒趕上趟。現在恢複了正常,思緒已經清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