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入宮問診(2 / 2)

“皇妹,這不很明白麼,看來陽先生也是束手無策罷?”魏帝早不報什麼希望,所以並不感到意外。

“陛下這病先是懼光、怕水,而後夜晚多夢、多汗,繼而骨骼疼痛。初期之時,幾天方發作一次,隨著時間的推移,發作的頻率會越來越高。陛下,是這樣的嗎?”老者並不在意魏帝的調侃,而是徐徐道來。

“朕染病以來,見過醫者無數,還隻有這位陽先生說的靠譜。不錯,這些天朕每晚都會受此折磨,若不是胥大總管每天為朕推拿針灸,朕豈能堅持到今天?請問陽先生,你既然能夠追索此病之源,朕到底得的是什麼病,先生可有解厄之法?”

老者沉吟道:“草民還隻是略有一點心得而已,就如近山觀景,依然難窮全貌。陛下此病草民還需回去細細斟酌,如能尋出解厄之法,則草民幸甚,陛下幸甚!”

魏帝見老者並非誑語之言,臉上便升起一絲企望之色,吩咐胥江道:“此事有勞先生了,胥江,你帶先生到偏殿暫歇,務必要好生款待。朕和皇妹還有幾句話要說,你們都下去吧。”

見眾人退下,魏帝命昭陽公主挨著自己的軟榻邊坐了,笑了笑,“這位陽老先生到底是誰,皇妹不必隱瞞。”

昭陽公主皺眉道:“皇兄,這位陽先生隻是一位隱居醫者,臣妹好不易托人請他出山,他本在世上籍籍無名,皇兄又何必問他?”

“嗯,陽先生,果然不錯!恐怕這位陽先生來自贛州吧?”

“看來什麼都難逃皇兄的法眼,皇兄果然智識深遠,不錯,他就是鬼穀陽。”昭陽公主燦然一笑,“臣妹以為他易容之後,皇兄會認不出他來呢。”

魏帝道:“朕當然認不出他來,隻是他體貌雖然大變,但從事理上推斷,此人定然與鬼穀陽有關。並且朕知道鬼穀陽深諳醫理,兩廂結合,自然認定他並不太難。”

“臣妹已把他召進京來,皇兄打算如何啟用他的鬼穀門?”

“這些年密諜司實力大減,對朝臣百僚掌控力度變弱。而且有很多事密諜司出手也多有不便。特別是將門在近些年有崛起之勢,朕必須要在生前改變這種局麵。”

昭陽公主道:“靖國公現在正舉兵西向救援樓蘭,他不在朝中,隻能剪除他的羽翼為先。皇兄的意思是此事不能由朝廷出手,任何輕舉妄動都會讓他有所警覺?”

魏帝道:“朕自然明白一個手握重兵的大將軍有怎樣的分量,所以才請鬼穀門出手來做這件事。並且在執行的過程中,密諜司也不得沾上半點幹係,免得授人以柄。”

昭陽公主深以為然,如果舒鵬舉一旦發現朝廷有除掉他的意圖,不反才怪。西軍盤踞著西涼四郡,手下雄兵數十萬,是大魏最大的軍鎮。況且,舒鵬舉和定王一定也有自己的耳目,無時無刻不在關注著朝中的一舉一動,如果一旦有所疏忽,大魏定然會大廈將傾。

“臣妹以為,整個事件的根源就在皇兄這病根上。隻要皇兄能夠好起來,軍隊和大臣就有了主心骨。不管是定王和舒鵬舉,還是太子一黨都得偃旗息鼓。鬼穀陽既然對皇兄的病症有些心得,不如待臣妹細細同他考校之後,再來為皇兄診治。”昭陽公主一時有些悲戚起來,“怪隻怪我們皇族一脈日漸勢微,遍觀朝堂,不管是軍鎮還是中樞六部,有幾個是我們皇家之人?臣妹對皇兄的政事本不敢多言,但皇兄以前對朝權的布局實在有待商榷。”

魏帝低頭不言,沉默良久道:“朝權布局乃是帝王之術,朕正值盛年,本不擔心外臣擅權。不意天不作美,令朕沉屙纏身,現在事已至此,皇妹可為我皇家一族重振江山,也不負朕這些年的殷殷關切之心。”

兄妹二人正籌劃間,有宮人進來稟報,說是熹貴妃在宮外候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