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十年苦練(2 / 2)

看了眼不遠處的方寅,他此時正似臥非臥,一副懶洋洋,安逸的睡虎模樣,神氣收斂,小心涵養,正是剛剛學得的臥虎易筋功。

此時距離當日得傳武藝,已經過去了三月有餘,而這三個月時間內,自己將四段功揣摩了個通透,而其餘諸多七十二藝也漸漸走上正途,而方寅顯然也並沒有浪費時光。

光看方寅此時,橫臥陽光下,隱約發出貓科動物般的“隆隆”聲,這聲音低沉,低沉的讓人不知從何而起,似乎是天際的悶雷,在這雷音中,方寅如同洗滌一般,簡直脫胎換骨一般,誰也不能想象他在三月之前還是一個凶威四散的野人。

仿佛感覺到了方靖的注視,方寅真仿佛是化為了原形的虎精一般,竟然轉了轉脖頸,這才懶洋洋抬起眼來,看向了方靖。

方靖微微一笑,沒有說話,隻是走到了一旁新建立不久的木樁,沙袋,木人等輔助練功的基本器材。

方寅見此,不見手腳用力,似乎僅僅脊椎一挺,便已跳了起來,也是走到了一旁,開始習練起虎拳來。

此時的方寅,出手之間漸漸沒有了那肆虐的風聲,與狂暴的虎威,老老實實的似乎一個初學者一般,但仔細看去,卻絕不一般,一招一式揮灑自如,絕不留於桎梏。

見方寅全身心的投入於虎拳當中,方靖輕輕一歎,短短時間,方寅竟有了幾分返璞歸真的意境。

一般人到了此時,能夠由虎拳中領悟些許虎中真意已算是悟性非凡,但方寅卻是截然相反,那濃重的虎意在他身上漸漸隱去,此時,他的身上終於有了那麼些人味。

方寅進步實在飛快,但自己現在卻還在那些基礎中打轉,幾乎沒有什麼改變。

為了全心體會那些武藝中蘊含的勁道的精髓,而不是一味的追求威力,方靖甚至不能采用狂化來強化自己,如此一來,自己的真實實力充其量也就是江湖上一個三流武者的水準。

而方寅此時已經在二流武者的路上走到了前端,此時自己即使是用上全力,包括狂化,怕是勝負也在五五之間。

但麵對方寅的緊追不舍,方靖卻依然沒有一絲急躁,任由自己原地停留。

不,自己隻是為了以後能夠打出那樣精彩的一拳。

為了日後那無人欣賞的精彩,樸實中的純粹,自己甘願沉寂。

大日懸於青天,卻永遠無人注視。

自己不是螢蟲,也不是明月,要做,自己就要做刺眼的太陽,哪怕無人欣賞,隻要能夠照亮自己的世界,那又何妨。

方靖的心神一片明亮,真如同大日一般,萬邪不侵,簡直再沒有邪念纏繞,此時若是在稷下學宮當中,得到自家流派長輩指點關竅,必定能夠在守神境中一日千裏。

可惜,無人指點,方靖雖有守神之能,也不能得門而入。

守神境,雖然其考驗人守神的能力、火候,但最關鍵的一點卻是將神守在哪裏。

隻是雖然如此,但方靖卻一點也不覺得可惜,仿佛忘記了前緣舊事一般,真當自己隻是一個單純武者。

沉迷武道當中的方靖,忘卻了外物,隻見他一隻手呈爪形緊抓著一個與胸口齊高的深埋土中的木樁,另一手卻緊背身後,隻憑一隻手的力量將這木樁向上提去,雖然屢屢用勁,但木樁卻紋絲不動。

但方靖卻毫不氣餒,不住改變著自己的用勁法門,憑肌膚敏銳的感知著哪一種勁道效果更好,應該朝哪個方向努力。

“拔山勁到底該如何使出?”

這便是七十二藝,沒有套路,毫無花哨,僅有對各種勁力的揣摩,打熬。

要拔起這木樁,其實十分簡單,左右搖晃自然更加輕鬆,但要想領會這一股拔山勁,便容不得半分虛假,唯有在千百次的習練中,去揣摩,去感悟,去掌握。

而真正掌握之後,這拔山勁才能顯現出威力,提掣之功,有拔山之勢,用手腕之虛力,來摧折敵人。

而這,還僅僅隻是七十二藝中的一種,其餘如同推山掌力那掌心發勁之法與兩碗之猝勁,如彈子拳那拳麵第二骨節之擊法,如琵琶功那指頭外麵之第一節指甲部彈擊之法……

每一種功法都需方靖用一生去琢磨,甚至有的功法一生都無法摸到訣竅也不是不可能,但方靖卻毫無感覺,忘卻了那傲人的天資,隻是去苦練。

終於,十年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