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2章(3 / 3)

我的學習成績一直很好,可以說是讓父母引以為傲。我本想上個職高什麼的,謀個一技之長算了。父母一致要求我上高中,將來讀大學。但我仍猶豫不定,是葉的話讓我確立了最初的目標。

我在高中上了一個重點班。在強手如林的競爭中,我的學習成績不斷出現反複,甚至讓我幾乎喪失了信心。

過去的狂妄自大顯得不堪一擊,十分可笑。一個傍晚,我悄悄去找葉。在他門口,我猶豫了幾分鍾,但還是敲開了門。

葉看到我後稍稍有些吃驚,但他很快拉過身邊的一個女人說:“這是小何老師!”

“櫻櫻!”,他說:“你坐!”

我沒坐,而是站著。後來,他讓我去外邊樓道口練琴。

我的心被冷落了。琴彈得少氣無力,發出的聲音很走樣。一次次尖銳的調子,像是在抗議。

小何老師走了。她那麼漂亮,讓我感到自卑。她從我身邊走過時,我一直低著頭,以手中的琴來掩飾心頭的慌亂和不安。葉送完人很回來了。他說,剛才小何老師說你身段好,學舞蹈一定不錯。

我顯得很木然的樣子。

櫻櫻,你怎麼了?上了高中,不是不學琴了嗎?

葉伸出手來拭拭我的額頭。

我放下了琴,轉身麵對更為黑暗的窗外。我咬著唇,咬出了血。

葉讓我轉過身來,我仍不看他。他忙拿出手絹擦我的嘴。

你怎麼了?

我在葉的注視下,眼裏驀地湧出兩行熱淚來。

葉走近我。我再也無法忍受了,一頭紮在他懷裏,失聲痛哭。

櫻櫻,別哭了,別哭了。我進了葉的屋裏,外麵的雨一直在下。他給我沏了一杯熱茶,讓我的心平靜下來。我和小何老師就要訂婚了。葉說。

我還想問一些什麼,但如骨鯁在喉,始終沒能開口。

很晚,葉說該走了。我向他作別。他隨手把小何老師留下的雨傘給我用。

葉一定知道我的心事。我和他學琴的日子裏,兩人總會有一種默契,這種默契是通過琴聲來感知的。隨著心與心之間的靠近,真有一種愉悅穿透在一起,並且不斷在琴聲中飛升。

上高中了,11門功課應接不暇。特別是期末考試時,門門功課排山倒海般向我壓來,讓人無法喘氣,有時,人們常常用“有誌者事竟成”來勉勵自身或激勵他人。然而,事實卻未必都會如此圓滿。古往今來,大凡在事業上有成就的,都是“有誌者”,卻不能反過來說,所有“有誌者”都渴望如願以償。

在我接到錄取通知書之前,幾近於快瘋了!爸媽總把我看得一無是處,這讓我充滿抵觸情緒。他們為我能否錄取而忐忑不安,甚至於草木皆兵、疑神疑鬼。

我在初中時,有一個男同學叫阿偉,在幾年前就去了深圳一家電子有限公司打工。阿偉長得人高馬大的,剛去了就當保安,而且工資還不低。他常給我來信,讓我好好學,考個大學什麼的,為老同學爭光之類的話語。

每個人都有各自的閃光點。阿偉當午學習不怎麼好,但人緣不錯,而且還是個體育健將。每次全校運動會上,都能看到他在田徑賽上為集體爭回榮譽。

我考不上大學,就去找阿偉。一顆紅心,兩種準備。我和父母說了去南方打工的打算,他們更加憂心如焚,祈望我能考取。如今,這一切差不多都成了過去,但我會記得阿偉的,還有葉在那段歲月裏給我的關懷。真不知道他們現在過得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