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1章(2 / 3)

我如獲至寶。當時,我真高興,以後就能聽到他的聲音了!

一封封地寫信,一個個電話地打,為了能和他通話,我有幾次冒著扣分的危險逃過了晚自習。我騙同學、騙老師,校內打電話不方便,跑外麵去打。我幾乎把校門外幾個電話亭都踏遍了。有人說我走火入魔了。我省吃儉用,甚至於有時在月未青黃不接的時候等家裏寄錢來,然後迫不及待地給他打電話。以至於有男生幹脆陰陽怪氣地說我不吃不喝,練印度瑜珈功呢!

我的心情並未好起來。我寫信給他,隻收到兩封回信。後一封說,部隊有規定不能多寫。再以後,他不管我說什麼都不回信了。打電話給他,和他談這事,他含糊其詞地說不能多寫,也沒時間,我不依不饒,他又改口說放下電話就寫。但說歸說,他還是不給我寫。

一次,我和他通話達3個多小時。我仍不讓他放電話,他要放。他兜圈子,並從我這裏套出了“我愛你”三個字。這三個字,讓我身心疲憊不已。

後來,他說他不想騙我,他有一個女朋友。我說這並不妨礙我與他之間的一切。但他說他和她上初三就好上了,而且一直同桌。我聽他有一次唱《同桌的你》很投入。中考時,他病了一場,沒考成。他當兵了。他要和她分手,可她不肯,他說在他心裏她很聖潔。他真的很愛她,她也愛他。

這一故事讓人覺得很老套。但像已預謀好了似的,讓我心碎!

他說她考大本。她今年21歲了,但兩人感情基礎十分好。他心裏一直有她,可為什麼不早一點對我說呢?

我以為他心裏有我,其實不是這樣。今年3月份我去找他。他不想見我,但後來還是磨磨蹭蹭地出來了。他說他請不準假,他是軍人。當他看到我後,又改變了主意,他不知怎麼又去請準的假,結果是我和他去山上呆了一整天。

那天讓我覺得自己成為了一個幸福的人。

他吻了我。他在碰我的時候很急切的樣子。爬山讓我氣喘籲籲。他換了便裝。特別是那條頭巾,很像農民起義領袖洪秀全的威武樣子。他說了很多話,但我想不起來了。他提起他的那個考上大本的女朋友。他一個當兵的有一個大學生做女朋友覺得很夠麵子,他不能背叛她。我在他懷裏淚流滿麵。

他在山上說話的時候,竟然有些結結巴巴,而且多半個身子在打著擺子。

我在草地上躺著,他把我抱住。我閉上眼,差點窒息,天旋地轉。

我感受到他熱烈的擁抱。後來我開始了啜泣。山上起風了,高大的樹在搖晃。我聽到了他對我的撫慰。

他說他不能對不起我。他是個軍人,決不能做對不起我的事。後來他在下山時和我若即若離,好像我是毒品似的。他說我像美麗的罌粟花。

我並沒有認為我得到了他的愛。但山上的一天給了我無窮的快樂。我像換了個人似的,上課也用心了,連走路都格外精神。

在寢室裏,我又恢複了我的天性。那些天,我和他通電話,總有說不完的話。

上個周末,我突然收到他的信。我竟然有些覺得奇怪,這是破天荒收到他主動寫的第一封信。我奇怪他怎麼會主動給我寫信?但拆開一看,便全蒙了!

他說:這是他給我寫的最後一封信了。還說:他和她分不開,他和我隻是朋友,隻能做朋友。她幫他複習功課、寄資料,他準備去軍校。

我雖有所準備,但真遭到他的拒絕還是受不了。我老是想起在山上的情景,以至於好幾天茶飯不思,隻有以淚洗麵。

我忘不了山上一起唱歌的情景:你是風兒,我是沙,纏纏綿綿到天涯。我唱,他也跟著唱。兩人又唱:我們是共產主義的接班人。頭頂是無邊無際的天空。

那一陣子,我真想不明白。因為我真的在愛他。我為之所承受的一切,就這樣付之東流了嗎?

他為什麼這樣對我?

他讓我不寫信這個可以答應,因為要考學,時間緊精力不能分散。這我知道。也許,是因為他當班長了,怕影響不好。如果因為這些,我可以不寫信,不影響他,甚至拖累他,一直到考學、入黨、提幹。

我想起了第一次見他,以及他的笑,一舉一止等等,都能在我心中激起巨大的波瀾。

我可以等!

以前,聽人唱什麼“孟薑女哭長城”之類,總覺得沒什麼。而現在我覺得自己落了個比孟薑女還可憐的下場。我覺得這一切真有點荒唐、可笑。

我從小對傳統教育有一種逆反心理。我可不是一個聽話的孩子。不管在家還是在學校,我對老師和父母的話都無法做到言聽計從。我的個性裏有一些桀傲不馴的成分。

韋鳴,你真的改變了我!你改變不了我!韋鳴!

我是認真的!

那次,山上,我對他說:毛主席說過,共產黨員最講究“認真”二字。他以玩笑的口吻說,可你不是黨員。你的認真勁兒值得懷疑,是不是假冒偽劣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