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強壓下擔憂靜等了片刻,估摸著凶手進牢房要離開了,季唯起身準備往外走。
“大人。”剛來稟報過的差役又回來了,“大人,那人沒進大牢走了。”
“沒進就走了?”季唯詫異地重複了一句,難道哪裏露破綻讓來人警覺了。
“是,走了。小的和她說可以進去,她要進去了,突然來了一輛馬車,車裏一個女人喊道‘我有話要說,上車來’,那女子略一遲疑就上了車,後來沒下來,坐著馬車走了。”
竟是半途而廢了,季唯往外疾奔到李府去。
季唯在李府住了些時,季唯與門房已經很熟悉,進大門時他狀似無意地問道:“府裏現在有哪些主子在?”
“隻有夫人在,其他人都出去了。”門房道。
都不在!這範廣了些,季唯緊接著道:“怎麼那麼巧都不在?一起出去的?”
“不是,薑家表小姐和姑奶奶出去的,薄家表小姐跟大公子走的,白姨娘回娘家了,薄太醫進宮了,侯爺給孟國公派人來請過府去。”
孟滔請李宗權過府?這麼說他已回來了。
既已回來,便不急在一時了,先看看一點紅還在李府裏麵嗎?
宜蘭苑靜悄悄的,主子不在下人出去串門說話了,院子裏不見那盆一點紅,季唯各個房間和藥房都看過,都沒有。
季唯不走了,在宜蘭苑外麵尋了一處花木茂盛的地方隱蔽起來。
帶著一點紅回來的人,定然就是粉妝之外的另一個凶手。
季唯沒蹲守多久,有人朝宜蘭苑走來,手裏捧著花盆,赫然就是那盆一點紅。
看清楚來人竟是薄太醫時,季唯愣住了。
難道?他一直猜錯了,殺孟沛陽的是薄太醫。
看起來沉迷藥草與世無爭不懂人情俗事的薄太醫其實是凶手?
季唯站起來走了出去。
“你怎麼從那走出來?嚇我一跳。”薄太醫嚇了一跳,皺眉瞪季唯,白胡子一顫一顫。
“方才好像有東西跟草叢去了,我追過去沒看到什麼。”季唯解釋,看著薄太醫手裏的一點紅訝然道:“薄太醫,你怎麼把這麼貴重的東西搬來搬去的?”
“染衣和她娘都不在,我怕丫頭們不經心把我的寶貝弄萎了。”薄太醫一個字不想多說的樣子,也不招呼季唯進門,自己走在前麵,進了藥房後隨手便關上房門。
到刑部的是一個女人,薄太醫曾經把一點紅給了一個女人卻不想說?還是那女人提的根本就是食盒自己弄錯了呢?
不,不可能弄錯,那女人有個同夥,同夥的人坐了馬車來把她喊走了。
那女人的同夥為什麼要把她喊走呢?
先來的和後來的兩個女人裏麵,應該有一個是粉妝。
季唯有一刹那間想,把粉妝抓起來訊問,真相便大白於世。轉念一想又搖頭,在案子未發生前抓人,別說粉妝在風塵輾轉莆柳之質卻心硬如鐵問不出什麼,就是問得出什麼,也無法將本還沒發生的事定案。
季唯失望地回了刑部,差役告訴他,孟滔並沒有來過。
孟滔不是已經回家了還使人請李宗權過府敘話嗎?怎麼連來看兒子都沒有?
孟沛陽在牢裏,孟滔若沒回府,韓夫人不可能在府裏沒有男主子時使人請李宗權過府的,孟滔肯定是回府了。
回府了為何沒來看望兒子,忙什麼不得空連兒子都顧不上?
季唯想起薑糼容講的上輩子韓夫人令下人活活打死她的事,手足有些發冷。
可別弄巧成拙,孟滔帶了葉霜回府去,韓夫人把葉霜打死了。
韓夫人的性子,完全做得出活活打死人的事。
上輩子薑糼容是良家子,背後還有高夫人做靠山,她都敢把薑糼容活活打死,更不用說葉霜一個官奴了。
孟沛陽隻聽季唯說得一句孟滔回府了,氣得大叫大喊:“完了,你怎麼不快點放我出去?葉霜要給你害死第二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