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2 / 2)

各種甜湯和甜品再端上來時,薑糼容卻隻嚐了嚐又沒了胃口。

“少奶奶可能還是喜歡喝鴿子湯,做個鴿子湯盛砂缽裏,端個小炭爐到新房來,鴿子湯一直放炭爐上溫著,夜裏少奶奶想喝了我再侍候她喝。”粉妝提議道。

少奶奶的貼身陪嫁丫鬟可當半個主子,剛才又是她的提議薑糼容才吃了湯,婆子也不用等稟報韓夫人,迭聲應下,吩咐底下丫環照辦。

韓夫人安排了四個大丫鬟四個婆子服侍薑糼容,身邊圍滿人薑糼容很不習慣,讓那些人在外間廂房和倒座裏睡,隻留了粉妝在房中服侍。

薑糼容上床睡下後,粉妝放下紗帳,又點了寧神薰香,接著又去查看那鴿子湯,薑糼容閉著眼聽著耳邊的動靜,心裏想:粉妝這丫頭真體貼。

雖然有她服侍著很不錯,可是她年齡不小,也別耽誤了,留意著幫她找個好男人,發還奴契把她嫁了讓她過好日子去。

薑糼容沒看到,粉妝查看那鴿子湯時,從袖袋裏摸出一個小紙包,打開紙包把紙包裏的黑色粉末倒進砂缽裏。

成親後,薑糼容胃口越來越好,韓夫人大喜,規矩是不要薑糼容立的,每日使婆子問話傳話不停,也經常到新房裏來看噓寒問暖。

“阿容,有什麼不習慣的隻管說,婆子丫頭們敢不敬你,直接打殺了也不用來回娘。”

“阿容,這是宮裏賞的東珠,你看喜歡嗎?娘命人給你做個珠釵。”

……

韓夫人像捧祖宗一樣捧著薑糼容,薑糼容敬她是長輩,少不得言語恭敬回去,一時間,婆媳相處暖如春風極是融洽。

“我娘最疼我哥了,現在把疼我哥的勁兒都疼在你肚子裏的孩子裏。”孟雲菲酸溜溜道:“你這一胎要是生的兒子,那更升天了。”

兒子已經死了,這個遺腹子是孟家的唯一血脈,難怪韓夫人緊張,薑糼容摸了摸肚子,笑道:“聽說男孩子鬧,這孩子卻很乖,從沒鬧過,興許是個女兒。”

“大夫診脈不知能不能診出是男孩女孩,要不請大夫來看看。”粉妝在一旁插嘴道。

成親已經過半個月了,一般規矩不便在大喜日子裏請大夫,再加上薑糼容這陣子吃食比出嫁前多,雖然麵色有些萎黃,精神倒還好,韓夫人於是沒請大夫來給薑糼容診脈。

薑糼容穿越前還是黃花大閨女,沒有經驗,正有些奇怪為何懷著孩子身體卻一點異常都沒有,遂笑道:“粉妝這提議不錯,雲菲,你和娘講一下,請大夫來看看。”

“少夫人氣血兩虛,已無喜脈,從脈象上看,少夫人剛落胎不久。”

一個接一個的大夫來了,說的都是相同的斷語,後來,孟滔又進宮請來太醫,還是相同的斷語。

震耳欲聾的戰鼓在耳邊擂響,尖銳地衝擊著耳膜,薑糼容被重重烏雲包裹住,一動也無法動。

韓夫人像地獄遊出的一道怨魂,瞪著血紅的眼睛死死盯著薑糼容。

最初的震驚後,薑糼容心裏出奇地一片寧靜。

再沒有經驗,她在現代社會也耳聞過,落胎是會見紅的,她從被診出有喜脈後,卻從沒見紅過,她自己沒吃過落胎藥,也沒被人暗中下過落胎藥。

她想,自己落進圈套了。

做圈套的那個人就是殺死孟沛陽的人,她根本沒有身孕,喜脈是假象,落胎也是假象,為何會這樣,也許隻有陷害她那個人明白。

粉妝匆匆跑出去,說要去向高夫人求救。

明知說不清,薑糼容還是看著韓夫人道:“夫人,糼容自入孟府後,從沒見紅過,夫人可以問服侍的人。”

“從診出喜脈到嫁入孟家,你可是在李家還呆了四天。”韓夫人眉眼扭曲,先前有多欣喜,現在就有多憤恨,“給我上,把這個毒殺我孫子的賤-人打死。”

咚一聲,薑糼容被婆子推倒地上,頭部觸地腦袋昏眩,她想站起來,身上卻在瞬間遭到無數棍棒的擊打。

啪啪聲持續不斷,五髒六腑被凶狠的擊打帶起的震蕩整得翻騰起來,綿延入骨的痛楚刀割火燙般,疼得薑糼容整個人撲騰著不停跳動。

視線裏漸漸有血流淌,最難受的還不是疼,而是喘不過氣來的窒息感覺。

意識快要失去時,薑糼容聽到廳外傳來稟報聲:“夫人,季提刑來了,說殺死少爺的凶手已經查出來並已捉拿歸案。”

“讓他等著,天大的事也等我治死這個殺死我孫子的小賤-人再說。”韓夫人惡狠狠道。

“我要見,我死也要死個明白。”薑糼容艱難地抬頭。

“你到泉下去明白吧。”韓夫人冷酷地道,拿過婆子手裏的棍子,照準薑糼容的脖子揮了下去。

薑糼容的頭部軟垂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