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1 / 2)

站在律法的角度看,呂風完全沒做錯,任尤深女兒的悲慘遭遇是他的兄弟造成的,呂風後來已經將任尤深的兄弟繩之以法了。

季唯給呂風滿上杯裏的酒,笑道:“老師,聽說城外曲江邊桃花開的甚好,明日學生陪老師前去散心,可好?”

“好,好。”呂風高興地看季唯,他一生未婚,季唯就跟他的親生兒子一般,見季唯放下案牘陪他外出散心,欣喜不已。

呂風這晚歇在季府,天亮後,師生兩人盥漱了用膳後一起騎馬出城。

兩人都是文官,不過查案有時得到命案發生地方去,僻遠的山村角落馬車不通,便學會了乘馬。

才出府沒多久,道路就不暢了,原來是有人嫁娶,喜樂喧天排場甚足。

“這是誰家嫁娶?這麼大排場,快比上公主出嫁了。”呂風好奇的道。

季唯看了看沒有新郎的迎親隊伍,臉色微變,跳下馬,抓住一圍觀的路人問道:“知不知新娘何人,娶親的是哪府?”

“這你都不知道啊?”路人嗤笑,“娶親的是承國公世子,新娘是安陽侯夫人的甥女。”

承國公世子是孟沛陽,安陽侯夫人的甥女是薑糼容。

這是一個大活人嫁個死人了!

令人憤懣不平的消息冷不防撲來,噎得人一陣胸悶。

季唯從牙縫裏擠出四個字:“好生荒唐!”

花轎在在季唯話音落時恰好走到他身邊,飄揚的微風半吹起轎簾,季唯看到新娘交迭置於膝上的一雙潔白的手。

大紅喜服繁花錦簇絕豔熱烈,上麵的那雙手瑩白似冰雪,柔軟秀巧,婉轉百般,好生漂亮。

玲瓏風流可入畫,無邊風月筆難拓!

可惜了,好好的一個女孩子的一生就這樣葬喪了。

呂風走在前頭,見季唯沒跟上,轉頭問道:“怎麼了慎之?”

季唯搖頭,道“沒事,老師,咱們走吧。”

承國公府辦喜事,他沒收到親柬是官卑位微,他老師是二品官,不知這回事,沒收到請柬定是孟滔怕正直之士為薑糼容抱不平節外生枝,故意不發喜貼的。

孟沛陽死到現在僅五日,婚事如此蒼促,想必孟滔自己也知道,讓薑糼容和兒子結陰婚有違人倫道德。

新娘已上喜轎,他老師知道了去阻止也阻止不了,不說也罷。

鼓樂喧天,很奇怪,薑糼容在花轎裏卻聽清了季唯摧金裂石般清冷的聲音。

薑糼容想,他說荒唐,那就是不讚成這樣的陰婚,不知會不會出聲攔住花轎?

閃念過後,薑糼容自失地笑了,連李昂都因她懷了孩子而放手由得她嫁進孟府,季唯一個不相幹的人,怎麼會出聲阻止呢?

薑糼容輕撫還不見半點變化的肚子,長長地歎了口氣。

她真想不通前身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怎麼會未婚就與孟沛陽做那種事?

孟雲菲捧著孟沛陽的靈位與薑糼容拜的堂,禮成進新房後孟雲菲沒有離開,坐到薑糼容身邊唉聲歎氣。

“糼容,你怎麼會和我哥那樣呢?要是沒有孩子,你就不用這樣一輩子苦守了。”

要知道是怎麼回事就好了,薑糼容也有些無奈,帶著個球,又不能也不敢落胎,隻能嫁進孟府了,至於往後是不是苦守,走一步看一步,反正在孩子生下來前,什麼也做不了的。

“小姐,你今天很累了,奴婢服侍你盥漱了休息吧。”粉妝作為陪嫁丫鬟也跟著進孟府來了。

“糼容,要不要我回去洗漱了過來陪你?”孟雲菲問道。

“好啊。”薑糼容笑道,孟雲菲熱情直爽,她很喜歡。

“小姐,這於姑娘不吉利。”粉妝不讚同。

有道理,她結的陰婚,連新郎都沒有,這晦氣不能帶給孟雲菲。

讓孟雲菲回去,薑糼容正想卸妝洗漱,韓夫人使婆子送了吃食過來。

十幾個捧著托盤的丫環魚貫而入,大方桌很快擺得滿滿當當的,有二十道湯菜之多。

婆子要一一介紹,薑糼容擺手,“每樣直接給我來一點嚐嚐。”

菜品顯然都是精心烹調的,隻薑糼容的胃口過了這幾天也沒好轉,吃得懶懶的。

“害喜的人都喜歡吃酸,小姐卻不喜酸,或者是愛吃甜,不然燉個鴿子湯裏麵加點甜醬怎麼樣?”粉妝關切地提議道。

這種吃法聞所未聞,不過,什麼都吃不下,來點奇巧的也行,薑糼容讓婆子吩咐灶房按粉妝的提議做。

剛做出來的鴿子湯熱氣騰騰,薑糼容嚐了一口,感覺不錯,一口氣喝了一碗,國公府的婆子喜笑顏開,一人笑著吩咐門口侍立的丫環,“去稟報夫人,少夫人喝了一碗鴿子湯。”

肚裏這個孩子簡直就是黃金蛋,薑糼容對於自己在孟府的生活,開始覺得不會太鬱悶了。

那去稟報的丫環不久回來,傳韓夫人的話,說少夫人喝得下甜鴿子湯,興許喜歡吃甜,已讓灶房做幾個甜品給少夫人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