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被劫(1 / 2)

我吃了一嚇,上岸時已經很小心,絕對沒人看到,他們怎麼能這麼快就追到三山縣來?

還好我混在文士群中,他們夫妻倆並沒有注意,雙方隻是迎麵交錯走過。

那客棧老掌櫃姓張,在三山縣文士中地位不低,今日這些人都是他邀約來的,我感覺不妙,便捂著肚子衝他道:“張老,我腹中絞疼難耐,請各位先走一步,在下一會就來!”

這幾個文士都錯愕地看著我,張掌櫃隻得道:“我們等先生一路好了!”

“不用不用,你們先去,我自會尋來!”

張掌櫃沒法,隻得道:“那好,先生一會出城門往江邊來尋就成,西邊五六裏外的河岸怪石嶙立,最好做詩,我等就……”

沒等他說完,我捂著肚子往前跑,邊跑邊叫道:“知道了,一會我就去那邊尋你們!”

疾步跑進客棧附近一條巷子裏,見左近無人,我翻身上了一家民房頂樓,找個角落伏下先藏好。

我能肯定,沿途絕對沒被鏡修盯上梢,程家能那麼快追上,定是用了什麼我不知曉的手段。

在角落裏偷偷觀察著街麵,過了一會,便有鏡修在沿街挨家挨戶察看,打頭的分明就是追殺過我的程家鏡修,曾和我照麵過幾次,他的肩頭,還伏著一隻巴掌大小的幼犬型靈獸。

那隻小靈獸很眼熟,盯看了幾眼,我才恍然大悟,這分明就是蜜犬!他們能這麼快追上,靠的就是它!

蜜犬體形很小,是一種黃級土脈靈獸,獸魂弱得都結不出靈鏡來,可它嗅覺最是靈敏,想來是程家人在我身上做過什麼手腳,讓它聞著味一路跟來。

既然有蜜犬,我就不難察覺身上異狀,先取下炎帝神像仔細觀察一遍,並沒什麼特別之處,手腳應該不是程慷動的。

除了炎帝神像,和我有過身體接觸的就隻有南郭無瑕那婆娘,可衣物早在進城前就已換過,我想了想,揭開人皮麵具,用手在臉頰上被她擊打過的地方摸摸,再放到鼻前一聞,果然有股淡淡的脂粉香味。

想來是我上岸後就帶上人皮麵具,隔斷了臉上這股氣味,不然程家鏡修就該直撲客棧裏去找我,而不是現在這樣滿城查找了。

既然發現,現在還可亡羊補牢,我忙取把小刀在臉上刮上幾遍,將沾著的脂粉刮下,全抹在一小條碎布上。

幾丈外的民房上有個小牆洞,裏麵有窩麻雀,這時兩隻大鳥正忙著鑽出鑽進覓食喂養雛鳥,等其中一隻進洞時,我靠過去,一把捂住洞口,這洞不深,伸手進去就將它掏出來。

受了驚嚇,幾隻雛鳥在洞裏嘰嘰喳喳叫個不停,我把布條綁在這麻雀腿上,將它放飛,再從後麵潛入民居中,偷偷弄點水洗幹淨手和臉,這才再次帶上人皮麵具,原路翻回巷子裏。

順著街道出城,那隻麻雀四處亂飛,早被蜜犬嗅到,城裏各處飛起上百鏡修,順著香味查找去了,我則一路安然出城。

禦鏡飛行反而不安全,沈寬這身份還可借用一二,和文士們回城後就可雇輛馬車離開。要裝扮沈寬,和這些文士混一起反而安全,我便按張掌櫃所說,一路走到西邊五六裏地外的河段上,他們都在這邊。

這段河堤亂石嶙立,江麵較窄,水流湍急,果然別有一番情趣,這些文士風雅慣了,倒會尋好去處。

聽我到後亦讚景致不差,遊玩一會,有個文士便笑吟吟對我道:“此情此景,不知可引得沈先生詩興麼?”

文士身份確實好,可動輒便有人要作詩寫字,就我肚子裏這點貨,露出來還不被他們笑掉大牙?我正想再次推脫,突然記起曾在渡船下聽過沈寬本人詠詩,便笑道:“今日在下身子不適,無心作詩,隻是前日過通天河,曾有舊作,今詠來請諸位點評,雖不對景,此時卻再無新詩奉上!”

“文厚先生的大作,我等自然要洗耳恭聽,前日寫的,想必還未在海內流傳,我等卻已是占了先!”

這些文士在不住恭維,我心裏暗笑,反正這詩確實是沈寬最近作的,他們絕沒聽過,便放心詠道:“二月大江萬裏晴,千帆一道帶風輕。盡日不分天水色,通天南岸文正城。”

諸文士一起叫好,沒想到亂石江下也有人拍掌高聲叫道:“好!好一個盡日不分天水色!”

我們麵麵相覷,一道藍光突然從堤下亂石中禦鏡飛出,轉瞬到了堤上,他才收回足鏡,漫步踱過來。

這人滿臉紅潤,額頭高凸,腮下幾縷銀須,身著蓑衣,手提釣竿,看不出修為多高,上來便讚道:“六瓣遺人沈寬沈文厚在此麼?不知那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