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筱非莫名地道:“那估計是你前段時間不在不知道吧?你應該去問問你爸爸。那時候你爸爸跟外界說你們倆解除婚約,誰知道秦家的人不同意,還出來辟謠。結果你爸爸也是挺硬氣的,直接當他麵就說他秦衍始亂終棄過河拆橋,這輩子都不會把女兒嫁給他。後來他們家股價就陰跌了一個多月,到現在還沒反彈呢。雖然說這也撼動不了他們家什麼,但損失也挺大的呀,而且他秦衍的名聲也算是毀了,他記恨你在心有什麼好奇怪的?”
我僵了有半分鍾,又回頭看了看我的房門,說:“真的?我爸爸居然跟他們鬧成這樣了?不會吧,他跟秦叔叔都好多年朋友了啊……”
廖筱非說:“再好的朋友能比得上自己親閨女麼,你又不是充話費送的,你爸當然得為你出頭了。再加上這件事本來也是秦衍理虧,他爸媽能說什麼?”
我又滯了好半晌,忽然有些擔憂,壓低了聲音道:“那你知不知道他們家沒有怎麼樣我爸吧?”
她說:“那我就沒聽說了,你自己問你爸啊。”
我在房間裏來來去去徘徊了幾步,想了想,還是覺得難以置信。廖筱非又支吾著道:“唔,那什麼……阿黎,你現在是不是已經移情別戀不喜歡秦衍了啊,你要是不喜歡他的話我就再告訴你件事……”
我說:“啊?什麼?”她在那踟躕地沉默,我等了好半天,著急地說:“什麼事你倒是說啊!”
她猶猶豫豫地說:“哦,是這樣的……我前幾天跟我媽去逛街,正好碰到秦衍他媽了,他媽身邊還帶了個姑娘。我當時用我的火眼金睛一看吧,我就知道那一直縮著脖子跟個柔弱的鵪鶉一樣的女的肯定就是秦衍那前女友。我們家跟他們家也不太熟,我媽知道你跟秦衍吹了,就隨口問了句說,喲,這麼溫柔漂亮的姑娘是誰啊,是你的準兒媳吧結果他媽還真的‘欸’了一聲,我當時就想,靠,秦衍還真他媽夠迅速的,一看你們家是徹底沒利用的可能了,立馬就回去追求真愛了。”
我握著電話發了很久的呆,後來是怎麼掛斷的都不記得了。
當晚輾轉反側,不知為什麼,我似乎一直在夢裏想起在塞舌爾的那天晚上,秦衍說他還想履行我們的婚約。我還夢見我哭了,我在夢裏緊緊抓著他的衣服說我其實真的很想答應你,可是我不想害了你,我夢見秦衍好像說了很多好聽的安慰我的話,可是畫麵一轉,所有美好的場景又一瞬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那天展館裏他嘲諷的眼神和表情。
我一下就在黑暗裏醒了過來,後半夜也再沒睡著。
第二天一早,我去了秦氏總部,算起來我上次踏進這裏和現在已經時隔一年,所以前台能認出我,驚奇詫異地叫了我一聲“黎小姐?”的時候,我還覺得挺意外的。
但我沒什麼好氣,我問她說:“我要找秦衍,他在哪兒,不會出差了吧?”
前台猶疑了一下說:“哦,小秦總啊……他今天沒有出差,在辦公室呢。”
我說:“好,謝謝。”然後就扭頭往記憶中秦衍辦公室的方向走,也沒理她在後麵喊:“哎黎小姐你預約了嗎小秦總現在可能不太方便……”
我走得很快,她話還沒說完我就已經轉過了拐角,總經理辦公室果然還在那個地方。稍微停了一下,我抬手用力敲了幾下門,又等了幾秒,聽見秦衍的聲音道:“請進。”
我準備了兩秒吸了口氣,然後就氣勢洶洶地一下擰了門進去,門一打開,腳步卻驀地有些頓住。屋子裏不隻秦衍一個人,還有林秘書和另外幾個手裏拿著文件的人也站在他辦公桌旁邊,看起來似乎是在聽他指示工作。秦衍在辦公桌後看著我,我不確定他的眉心是不是微微動了一下,那四五個人也一同齊刷刷地扭頭看著我。
看樣子來得不太是時候,但我轉念一想,要是這時候說“不好意思你們先忙我下去侯著”,又一點兒氣勢都沒有,不像是來找他算賬的,所以就幹脆抱著手梗著脖子杵在門邊。
又沉默了好幾秒,秦衍轉頭對林秘書說:“你們先出去吧,按我剛才說的,後麵的工作小林你來安排一下,回頭向我彙報。”
林秘書垂首道:“好的。”
說完那一行人就往門口的方向走了過來,我往門邊讓了讓,林秘書走在最後一個,出去時還和我點了點頭,然後順手把門帶上了。
空間一下變得密閉而岑寂,我抬眼,隔著十米的距離盯著他,秦衍也在桌子後看著我,好幾秒後,似乎輕哼著笑了一聲,清清冷冷地說:“真是稀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