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兩個警察中一位年長些的下車後就虛張聲勢地咋呼起來:“反了反了,光天化日下圖謀害人,真是狗膽包天。”說著,又裝模作樣地把手銬從腰帶上摘下來,舉在頭前看也不看旁邊的人,盯著黑大個問道:“就是他吧?銬起來。”
那幾個年輕人狐假虎威地齊聲應道:“對,就是他!就是他要害人。”
剛才被黑大個扔到水裏、後來又被黑大個從水中撈出來的那兩個人中的一個一見那年長些的警察把手銬摘了下來,本來還在發呆中,此時卻嚎叫起來:“就是他!就是他!二叔呀,你要再晚來一會兒,我就被他淹死了!嗚……”
由不得那個黑大個再說什麼,那個年長些的警察便把手銬銬在了黑大個的雙手上,那四五個年輕人趁機拳腳相加,警察竟然似乎沒有看見。
黑大個被推搡著就要讓那幫人帶走時,梁文秀突然間感到了什麼,連忙過去問道:“你們這是幹什麼?怎麼能隨便抓人?”
那個年長些的警察看了一眼梁文秀,沒有回答她的問話——大概見穿著便裝的梁文秀太普通了,不屑於回答。
然而,梁文秀並沒有被他那很有幾分力量的目光所嚇住,依然語氣堅定地問道:“你們是幹什麼的?怎麼能隨便抓人?”
那個年長些的警察也依然沒有回答,而那個年輕些的警察卻大聲大氣地回答說:“我們是郊區派出所的,你少管閑事,我們這是在執行公務。”話裏仿佛還透著幾分威脅。
“你們應該進行詳細的調查。”梁文秀沒有被這很有點凶氣的話嚇住,依然不緊不慢地說道,“既是執行公務,就應該務必公正。”
那幫人好像沒有聽見梁文秀的話,一邊野蠻地往大屁股警車裏推搡著黑大個,一邊還示威地用腳踢打著黑大個。剛才那個叫年長警察為“二叔”的年輕人甚至獰笑著嘲笑梁文秀:“喲,喲,誰的褲襠爛了,露出個你來?什麼東西。還務必公正呢,再公正可就……就‘幹擾’了,你那樣,經不住‘幹擾’。”
在一陣狂笑中,大屁股警車“嗡——”地叫了一聲開走了。
周圍圍觀的群眾除了一陣吐唾沫的“呸呸”聲外,就是一片“狼”啊“狗”啊憤怒的罵聲。
站在人群中間的梁文秀突然間想起了什麼,急忙忙來到自己的小馬紮前,三下五去二把釣竿等東西收拾好,扶起路邊的自行車,騎上就往市裏而去。
是天氣熱,還是梁文秀心裏著急,也可能都有,等到本來就瘦弱的梁文秀找到郊區派出所時,渾身上下的衣服也都好像是從魚塘裏撈出來的一樣,全都濕透了。她把自行車往牆邊一靠,顧不得擦一把汗水,就在走廊裏尋找所長辦公室,誰知正找著,隻見剛才那幾個在魚塘邊上鬧事的年輕人從走廊盡頭的房間裏走了出來,嘴裏還罵罵咧咧地說道:“讓你個王八蛋嘴硬!看看再停一個小時是你王八蛋硬還是手銬硬!”其中一個年輕人眼尖,一眼看見了梁文秀,壞笑著喊道:“真是魚找魚、蝦找蝦,扣出烏龜露王八。你們瞧,褲襠爛了個窟窿,露出的那個東西來了。還真有情有義呢。”
那幫人看見了梁文秀,“哄——”地大笑了起來。
梁文秀克製住心裏的火氣,毫不畏懼地走上前去,大聲問道:“那個……黑大個在哪兒?
“在哪兒?”其中一個壞笑著回答,“反正不是在你家裏,這是在派出所,不是你想幹什麼就幹什麼的。”
“哎呀,你告訴她就是了,人家去看看也表表情意嘛。”另一個說著,很不在乎地對著梁文秀說道:“他是挺壯的,你應該去看看。他就在訊問室掛著,你最好勸他招了,一直掛著可不是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