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低著頭,心中一陣絞痛,不敢看謝霽月,聲音低啞地說道:“應當處以極刑…”
“原來你還記得啊,那怎麼還敢替他求到朕的麵前。”謝霽月語氣極其平靜,沒有一絲波瀾,但卻還是問得十六心底一顫。
“是奴之過!”十六不敢說她在為阿篤求情,也不敢替阿篤辯解,隻能認罪道,“奴治下不嚴,不分主次,求陛下降罪!”
“下去自領四十大板和四十鞭刑,沒有下次了。至於阿篤,讓他好好看住謝苕,若是這中途有什麼差池和變故…”謝霽月淡漠地下了判決,語氣不急不緩,卻足夠讓十六渾身冰涼徹骨,“不用朕說,你應該知道怎麼辦吧。”
十六跪在地上,身形一抖,臉色蒼白地說道:“奴明白!奴會吩咐在鄭州的其他人看好阿篤的,若有變故,立刻處死。”
“嗯,退下吧。”謝霽月揮了揮手,不再看她,隻是轉過身去繼續逗弄那隻鸚鵡。
十六諾了一聲,站起身了,雙腿顫抖著走出了殿內。不過令她感覺到劫後餘生的是,聖人並沒有直接判了阿篤死刑,隻要不出亂子,他的命還是能夠保下來的。
至於謝苕,再借十六哪怕八萬個膽子,她也再不敢去想謝霽月打算怎麼處置了。
見外間沒了聲響,秦淵這才走了出來,此時他小腹以後沒有什麼明顯的弧度。
但第一次為人父,總是覺得腹中胎兒脆弱無比,走路頗為小心翼翼的。
“妻主快成功了嗎?”他坐在裏間將二人的談話聽得一清二楚,不由得為謝霽月感到高興。
自從知道了薑貴君之死的真相,秦淵更加知道了謝霽月削藩之心是多麼的堅定。
如今謝槐安一死,謝霽月也算是了卻了一樁心事。
“嗯。謝槐安倒是養了個好女兒,頗有些魄力和能力。”謝霽月牽過秦淵的手,讓他坐在椅子上,繼續說道,“美人計原來這麼好用,果然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老祖宗誠不欺朕。”
她說著,彎下腰來,雙手捧著秦淵的臉頰,問道:“阿淵說是與不是?”
她的眼眸裏流光閃爍,如同黑曜石般閃耀著迷人的光澤。
秦淵沒有正麵回答,而是雙手覆在了謝霽月的手掌之上,反問道:“陛下也不例外嗎?”
謝霽月微微一愣,旋即笑了起來,她笑靨如花:“阿淵倒是越來越伶牙俐齒了,妖得很呀。”她說著裝模作樣地長歎了一聲,“得夫如此,為妻又怎麼例外得起來。”
說罷,她湊到秦淵的耳畔,輕輕吹拂了一口熱氣:“隻可惜還有兩個月才能欣賞美人之美啊。”
秦淵微微一愣,旋即反應了過來兩個月是從何而來。
再過兩個月他胎就穩住了,醫郎說胎穩後就可以行…妻夫之禮了…
秦淵臉上泛起了一抹紅暈,他想起前些日子阿爹知道了他懷孕後,連帶著家信快馬加鞭送到宮裏來的畫本子…
他雙唇碾動了幾下,這才心跳加速地將手搭在了謝霽月腰間的玉帶上,低聲說道:“其實…也不必等兩個月的,我能用別的方式來…侍奉您…”
秦淵聲若蚊蠅,但傳到謝霽月耳朵裏確實格外地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