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真的成功了。”謝霽月彎著腰逗弄著籠中的鸚鵡,聽著十六的稟報,漫不經心地說著。
秦淵懷孕後不好舞刀弄槍了,看書又容易困,整日待在宮內沒什麼事兒做。
謝霽月有時候會因朝事繁忙,也無暇陪他多說說話。
都說孕夫懷孕期間容易胡思亂想導致鬱鬱寡歡,她生怕秦淵無聊,也心生煩悶抑鬱之情,這才想給他養個寵物平日逗弄著。
但是養些小貓小狗,擔憂它們獸性上來,撓傷咬傷了秦淵;養些兔子,又總覺得它們不太靈巧活潑。
於是便選了鸚鵡,比較有靈性,攻擊力也低,還整日喜歡嘰嘰喳喳地,學人說話,能給殿內增添不少生氣。
十六單膝跪在地上,低著頭,耳邊不時傳來鸚鵡的鳴叫聲,她卻當做沒有聽見一般,心無旁騖地向謝霽月回稟著:“回陛下是的,我們的人暗中協助謝苕在殺了謝槐安後,又立即攛掇她圈禁了謝萊,謝萊的外祖母家一時不敢輕舉妄動,如今隻等丞相大人抵達鄭州了。”
謝槐安的後院不像前平遙王那般“臥虎藏龍”的,她的側室基本都是些小門戶出來的男子,僅有正君和側君的身份較高,而謝苕便是側君所出的。
也就是說謝槐安一死,謝萊又被圈禁的情況下,鄭州王剩下的那些庶女,根本不能對謝苕起到什麼威脅作用。
“不過…”十六抬頭瞥了一眼謝霽月那淡然的背影,單膝跪地改成了雙膝跪地,整個人趴伏在了地上,小心翼翼地說道,“不過阿篤想向您替謝苕求情,懇請您網開一麵,饒謝苕一命。\"
她說完頭重重地磕在了地板上。
阿篤和她們從小一起長大,十六早就把他當成了親弟弟看待,如今阿篤寫信求情,哪怕明知道謝霽月可能會因細作有了別的私心,而發怒牽連於她,她也得在聖人麵前替她求一句。
謝霽月置若罔聞,仍舊專注地逗著鸚鵡,似乎並沒有聽到十六的話。
鸚鵡吃完了謝霽月手中的穀穗粒,開心地大聲吆喝著:“謝謝陛下!謝謝陛下!陛下吉祥!君後吉祥!”
十六聽著那尖銳的聲音,心中愈發地不安,她看不到謝霽月此時的神情,額頭直冒著冷汗。
過了許久,謝霽月才一邊用指尖撫摸著鸚鵡的腦袋一邊慢悠悠地問道:“他是真的懷孕了?”
謝霽月這話讓十六臉色頓時一白,她不敢抬頭去看謝霽月,隻能將目光移開,心驚膽顫的應了一聲:“是…”
“朕之前是怎麼說的?”謝霽月的語氣很淡漠,似乎隻是隨口詢問。
十六低著頭,咬緊嘴唇,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聖人一開始的吩咐是讓阿篤找好機會,將孕珠偷排出體內,假懷孕。
怕的就是男子有了孩子,忘記自己細作的身份,隻顧著自己腹中的胎兒了。
“嗯?”謝霽月尾調上挑,帶著幾分威懾。
十六按下心中的忐忑和袒護之心,隻能說了實話:“阿篤他擅自做主…是真的懷孕了……”
“細作不聽命令,擅自行動,應當怎麼處置?”謝霽月笑眯眯地拍了拍鸚鵡的頭頂,將鸚鵡放回了站架上,轉身走到十六的跟前,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朕還來不及罰他,倒是生怕朕想不起來他了,還有臉同朕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