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霽月倚靠著窗戶,看著秦淵離去的背影,用舌頭輕抵兩腮。

好久沒有笑這麼多次了,真是有點累。

不過,偶爾做一做的明君,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難。

謝霽月想了想秦淵離去時候的表情,嘴角微翹。她已經成功的把人留在京城了,接下來該怎樣才能讓失散多年的小鹿,重新回到自己的懷抱呢。

謝霽月對秦淵總是有著別樣的耐心,如果能讓他心甘情願的嫁給自己,那就再好不過了。雖然她對於想要得到的東西總是不擇手段的,但是,對於秦淵,她還是不忍心直接將他從森林裏抓走關進籠子裏,讓他受傷難過。

除非她的耐心消失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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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中原人?怎麼穿著蠻人的衣服?”秦淵錯愕地抬頭,麵前的女子膚色發黃,雖然顴骨外翹,又長著鷹鉤鼻,但從一雙內勾外翹的丹鳳眼,就能明顯看出是漢人。

“我…不知道,有人要殺我…醒來…就這樣…”

女子捂著肩膀上的傷口,鮮血順著指縫不斷地流出,疼痛感讓她眉頭緊皺,眼前的景象越來越模糊。

“秦鬱,快!幫我給她止血。”看著女子搖搖欲墜的樣子,秦淵連忙扶住她靠著牆壁緩緩坐下,有些懊惱地撕下一塊衣料對著一旁的秦鬱喊到。

懷中女子虛弱痛苦的樣子,秦淵不免有些愧疚和自責。

他當時聽到背後有聲音傳來,一轉身便看到一個蠻族打扮的女人,下意識的就拎起刀刺了過去…沒想到竟誤傷了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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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淵從夢中醒來,腦袋依舊有些昏沉,他坐起身來揉了揉眉心。

又夢到她了啊。

秦淵無奈的笑了笑,最近也不知道是怎麼了,來到京城後竟然每晚都會夢到薑雪霽,今日竟然夢到了他們初見時的景象…

“玉絮墮紛紛,片段未歸雲。”秦淵喃喃念叨著,眼眸中帶著幾分悵惘,“阿雪,第四年的雪都要消散了,我怎麼還是找不到你的蹤跡呢。”

秦淵低垂眼簾,掩去眼中的憂愁,手指不停摩挲著掌心的傷疤。

那是薑雪霽留在他掌心的。

薑雪霽離開薊州的前一個月,經常整日裏都不見蹤影,秦淵那時候也忙於備戰,並沒有注意到她的奇怪之處。直到某一日,薑雪霽忽然半夜來找他,帶著一臉的疲倦和憔悴,整個人仿佛喪失了生氣一般。

秦淵那時候才發現,她好像消瘦了許多。

他問是否發生了什麼事,但是薑雪霽卻隻是沉默著搖了搖頭,衝他笑了一下,說沒事,然後便轉身離開。

秦淵當晚躺在床上心裏怎麼也放心不下,於是起身去了薑雪霽的房間。推開門就看到倒在酒壇堆裏的薑雪霽,手裏拿著一根匕首,口中不斷呢喃著,神色痛苦,一刀一刀地用力刺傷自己的手臂。

他心驚膽顫,滿目心疼的衝上前去,企圖將薑雪霽同那匕首分離,卻沒有想到薑雪霽反應激烈地想要掙紮開他的束縛。

他手上的傷疤就是在那時候留下的。

那一夜秦淵並沒有問出究竟發生了什麼,薑雪霽隻是含著淚跟他說著對不起,她的語氣中有著滿滿的自責和內疚。

她還說可能馬上要離開薊州了。

於是那天過後沒多久,薑雪霽就消失了,隻留下了一封信。

那時候的他還不懂什麼是女男之情,但是看完那封信的時候,他卻覺得心裏丟了什麼東西一般,空落落的。

而如今,手上的傷疤隻留下了一道白色的痕跡,他也早就意識到了自己對薑雪霽的情感,可惜卻一直沒能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