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的流程還在繼續著，但是大臣上奏了什麼，謝霽月又說了什麼，秦淵聽了幾句便懶得去聽了，他一向不適應這種說話彎彎繞繞的場合。
“退朝。”
“臣等告退。”
隨著此起彼伏的聲音響起，秦淵終於回過神兒來，連忙對著前方一拜，然後隨著人流退出了殿門。
可還沒等他走出幾步，便被一個小侍從攔住了：“秦將軍請留步，陛下要見您。”
聞言，秦淵停下腳步，疑惑地看向那名侍從，侍從低著頭道：“陛下在偏殿等您。”
秦淵跟在侍從的身後往偏殿而去，一路上，他心中疑惑不斷，但是到了皇帝麵前，他還是瞬間心緒收斂。
“參見皇上。”秦淵恭敬地彎腰行禮。
“免禮吧。”謝霽月揮了揮衣袖笑道，“這兩日可休息好了？”
秦淵抬頭看向坐在案幾後的謝霽月，應道：“多謝陛下關心，承蒙恩寵，臣休息很好。”
“可朕瞧你眼下的青黛倒是明顯。”謝霽月打趣道。
秦淵臉色微紅，隨即低下頭道：“回稟陛下，臣可能這幾日奔波過於勞累，沒有緩過來。”
謝霽月輕笑一聲，道：“你不必緊張，朕隻是隨便問問。”
“朕早就聽聞鎮北將軍驍勇善戰，文韜武略，是難得一見的男中豪傑，朕早就想見見你了，可惜這幾年邊城戰火連綿，一直沒機會召你入京，如今邊關戰事平定了，總算是能見到愛卿了。”
謝霽月說著站起身來，走到秦淵麵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拉著他坐到了右側的席上，“隻是不知愛卿是否願意留在京城，為朕分憂解難？”
秦淵聞言，心中一驚，抬眸望向坐在正上方的謝霽月，眼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
“陛下，臣…”
”你先別急著回答。”謝霽月笑了笑道，“蠻族此次元氣大傷，十年之內都無法再犯，朕聽說你還有個妹妹？”
“回陛下，是的。”
“這十年間也夠她曆練為獨當一麵，守護一方平安的將軍了，薊州那邊你大可放心。”謝霽月看著秦淵依舊沉默不語，似在思索，於是繼續道，“當然，留下或者回去都由你自己決定，不必因為今日朕的一番話而感到壓力。雖然朕很需要你，但愛卿無論在哪裏，都是我大周的棟梁。”
“陛下…”秦淵抬起頭，眼神裏帶著一些難以置信和受寵若驚之情。像終日徘徊在樹林中的小獅子，雖然森林中的其他動物們都認同他作為獅子的地位，但是一旦出了樹林，來到森林裏，其他獅子都看不起他，即使他強悍不輸其他母獅，卻還是會遭受流言蜚語。但現在，森林裏獅王突然對他說，我需要你。
秦淵此時此刻之前，完全沒有想過皇帝會不介意自己男子的身份甚至還對他頗為欣賞…
可是薊州是他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秦淵一時間難以抉擇。
看著秦淵糾結的表情，謝霽月也知道，他是舍不得薊州：“愛卿不必為難，朕希望你能在京城多待幾個月，若是願意留下，隨時來找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