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鐺鐺鐺——”
隨著興複宮內響起一陣洪亮的鍾聲,朱雀門緩緩向兩側大開。
不少官員見連宮門開啟,連忙強行打起精神,正了正衣冠,這才懷著忐忑的心情穿過朱雀門,進入興複宮,往宣政殿的方向走去。
此時天還是沒有亮,但宮道兩旁懸掛的大量燈籠將沿途的路照得亮如白晝,根本不用擔心看不清路。
蕭翊跟著其他官員,一路走到宣政殿前,沿著高高的白玉石階一步步走到大殿內,按照自己的品階站好,等待著朝會的開始。
蕭翊今天是以齊王的身份上朝,地位在一眾官員很是崇高,站的位置自然比較靠前。
趁著朝會還沒開始,蕭翊一雙眼睛不住打量著眼前的宣政殿,最後目光落到了那張高高在上的龍椅上。
那裏是整個宣政殿的最高點,大梁的每一位君王都曾經高坐在那把龍椅上,俯瞰著下麵一眾匍匐在地的臣子,一股帝王的威嚴油然而生。
在龍椅旁邊還有一把小一號的椅子,那個就是監國太子蕭靖的位置。
身為大梁的儲君,他自然不用跟其他臣子一起站在下麵,而是可以跟著自己父皇高高坐在上麵,俯瞰著下麵的一眾臣子,從而慢慢培養出帝王的威嚴。
想到太子蕭靖,蕭翊忍不住在心中暗暗一陣腹誹。
如果自己穿越得更早一些,沒有讓前身那麼快玩崩盤,現在坐在那把椅子上的人會不會就是自己。
可惜這世上的很多事本就是沒有如果的。
就在蕭翊不住在胡思亂想之際,宣政殿門口突然響起一聲洪亮的鍾聲,隨後就是一名宦官尖利的通報聲:“皇上駕到!”
本來有些喧鬧的宣政殿瞬間變得鴉雀無聲。
不多時,兩隊禁衛軍從宣政殿兩邊的側門魚貫而入,分列左右,麵對而立。
隨後,在眾多侍衛和宦官宮娥的簇擁下,大梁皇帝蕭徹走進宣政殿內,身後跟著的正是監國太子蕭靖。
當蕭徹從蕭翊身邊走過之時,眼角的餘光顯然是注意到了自己兒子的存在,眼中不由得閃過一絲詫異,顯然是沒想到蕭翊新婚第二天竟然也會來參加朝會。
隻是他什麼都沒說,隻是故作沒看到蕭翊,沿著台階一步步朝著龍椅走去。
蕭靖跟在蕭徹身後,當走過蕭翊身邊,微微側目看了蕭翊一眼,眼神分明有些陰沉。
蕭翊注意到他的眼底有些浮腫,當即便猜到他昨夜睡得並不好,甚至有可能壓根就沒睡覺。
不過如果自己是蕭靖,去參加皇兄的婚禮,竟意外撞見自己的妻子跟新郎官告白,擱誰誰受得了。
當蕭徹走到龍椅前,殿內的幾百名大臣當即拜伏在地,口中一齊山呼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蕭徹緩緩坐下龍椅,隨即輕輕一抬手道:“眾愛卿平身!”
“謝皇上!”
大臣們謝過皇恩,隨即起身站直了身子。
此時大殿內異常安靜,隻有蕭徹一個人的聲音在回蕩:“朕昨日已經在禦書房召見過魏國使者獨孤泰,他代表魏國新君拓跋泓跟朕提出要跟我大梁罷兵言和,梁國從此以淮河為界,雙方約為兄弟之邦,永不相侵,諸位卿家以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