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仙倒抽一口冷氣,還未等誰反應,就隻聽得遠遠傳來一個少女的驚叫聲,以及刺耳的鳥叫。
佛前那人微微皺眉,一副不滿被人打攪的樣子。
方才還端坐在雲台後頭的信陵卻站起身,在眾仙的凝視下環顧了一圈四周。待他看到那個黃色身影由遠及近地奔來,身後還有隻鳥追著,搖頭笑了笑。
“七璃少君不如先管好自家獸寵,再與眾仙友探討佛理吧。”
大名鼎鼎已殘暴著稱的魔界少君七璃前一刻還在與佛祖爭長短挑釁天界權威,後一刻卻見到那隻不爭氣的赤金神鳥,麵子上掛不住,嘴角抽搐起來。
眾仙紛紛回頭,果見七璃少君的坐騎不知因何故一個勁兒地追著幻海神境的梵迦神女。看它那鳥樣,莫不是……
“它在向梵迦神女求歡?!”一位仙家驚道。
信陵聳聳肩,篤定的回頭看向七璃。
眾仙都帶著看好戲的表情望向七璃,還有不少仙君此刻都被梵迦滑稽的樣子吸引了過去。
七璃不動聲色,隨即輕笑一聲,腰板挺直地說道,“此鳥乃天君贈予我父君。誰知天界之物竟是這德性。讓眾仙家見笑。”
說著,他朝那鳥吹響一聲哨,“金烏!”
那鳥聽見主人的呼喚,追逐的腳步漸漸停下,嘴裏還是咕咕地響個不停,舍不得似地跟著梵迦又走了幾步。
“果然是環境決定性格。魔界待久了,神鳥也會變了性子。”信陵雙手抱臂,尤嫌不夠多事。
七璃斜睨他一眼。這個信陵他認得,天上地下最最尊貴的天孫,無所不作無所不敢。今天他本是要來殺殺他們天界的威風,誰想到那隻不爭氣的傻鳥居然看上了一個小丫頭片子。而這個信陵也是出了名的不好相與的,眼下魔界與天界劍拔弩張,今日之事若是被夫君知曉必要大發雷霆。七璃又怎會不識時務再去與他辨?
“師兄!”梵迦看到信陵就像看到了救星一般,一腦袋栽到他座中。
見她四仰八叉地倒在雲台後,眾仙忍俊不禁。
七璃負手朝她走去,眾仙屏息,不知他要作甚。
“讓你受驚了。”
梵迦一愣,探出腦袋,眼睛吧嗒吧嗒地眨了眨,一副受驚未平複的樣子。
七璃腳步不停,甚至未曾正眼看她,快步走到那三足神鳥跟前伸手一道紫光閃出。
那鳥在紫光之下迅速縮小,原來嘴裏的咕咕聲漸小,最後綿長地“吱——”了一聲,縮回七璃袖中。
“不過敢問這位仙子,為何要在自己身上設下符咒?是愛慕在下的坐騎嗎?”
說罷,七璃也不同大家打招呼,兀自走出了會場。
“這魔界之人怎都如此無禮!”坐在邊上的白胡子老仙君氣得胡子吹起,憤憤不平。
大家想起這次事件的受害者,紛紛朝她投去同情又略帶好笑的目光。
隻梵迦還保持著那個姿勢,呆呆地瞪著眼睛喘著氣,心裏還在消化那七璃口中的“符咒”。
這次佛光會七璃的名聲沒唱響,倒是讓梵迦成了神仙新聞榜上的第一人。
千歲女仙身量未足,引三足金烏追逐求歡。仙禽糾葛是緣是劫?
看到這條新聞標題的梵迦眼淚流下來。
青耕因她忘了自己的飯,還去勾搭別的鳥,足足冷落了她一個多月。梵迦也在羞愧和憤怒中深深體會到了信陵的可怕。
當她回到幻海神境後,才發現自己身上不知何時多了一條符咒,那符咒是一些神仙專為吸引神鳥方便訓化才使用的,而那符咒好死不死正畫在她腰後。什麼七璃仙君,什麼借口糧,根本就是信陵給她下的套。到底是為了耍她還是為了耍七璃她是不知道,反正他這麼一舉兩得,把她耍得團團轉,成為了整個天界最大的笑柄。
梵迦隻要一思及此事,就會羞得麵紅耳赤。當著那麼多仙家的麵,居然被一隻奇醜無比的鳥追著求歡,這擺到誰誰受得了?!
信陵就是個惡魔!
偏偏自己好不容易擺脫了他的魔爪,還要呆在他身邊護著他!
梵迦越想越羞憤,恨恨地朝身下馬兒錘了一拳。
這奇怪的舉動被正騎著馬的信陵盡收眼底,神色古怪地一笑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