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馬到京城後,梵迦強烈抗議要下馬。
身後護衛們見她麵色蒼白,一個個都動了惻隱之心,怎奈他們的太子殿下似乎絲毫不懂得憐香惜玉一般。
信陵本不願理她,但看到她臉色慘白捂著胃,尚怕她會吐在自己身上。於是在一家茶樓前停下,吩咐護衛原地等候,自己進去要了壺茶等她。
梵迦衝到茶樓後院找了個角落幹嘔。她未曾食過五穀,因此胃裏也嘔不出什麼。隻是方才在馬背上顛簸,她這做神仙的也實在是受不了。
蹲在角落裏歇了一會兒,梵迦有點虛脫地扶著身邊的老樹站起來,一眼就看到那邊茅房門上貼著長畫像。
那畫像正中是個年青男子,神采飛揚,畫匠似乎還嫌不夠光彩奪目,特特在他周身畫上了萬丈光芒,真真是神氣無比。
那畫雖出自市井畫匠之筆,粗糙不堪,卻令梵迦覺得無比熟悉。
梵迦慢慢走近,停在茅房前,瞪著眼睛盯著門看。
看著看著,梵迦突然大笑起來。
“啊哈哈哈哈哈哈!”
她捧腹大笑,就差要在地上打滾了。
信陵等了她好一會兒也不見她出來,便去後院找她。看到的就是那麼幅令他大為光火的畫麵。
“哈哈哈哈哈哈廁……廁神……哈哈哈哈哈哈!”梵迦指著那張和信陵酷似的畫像,笑得眼淚都要飆出來。
二十年前的對話再次記起。
“信陵乃廁神轉世。”
“廁……廁神?!”
“怎麼?廁神很重要的!”
“是……。仙子所言非虛,我大景皇室定會保護這位上神,大景得此幼君,必將繁榮昌盛。”
“汝等切記本上仙所言,好好對待廁神。”
二十年前與當朝太後的對話又再次在耳畔響起,看樣子,莫非這景國舉國上下都開始信奉起信陵這位轉世廁神了?!梵迦憋住笑,上下打量了一番畫中的臉。
嗯,別看這不可一世的神情和信陵還真有九分相似呢!
一隻手突然從她肩後伸出,一把撕下了門上的畫像。
梵迦皺眉回頭,卻見信陵臉上陰雲密布,手裏捏著那畫。
“這……畫得還挺神氣……”
信陵陰惻惻地露齒一笑,“你信不信我會把你關在茅房裏?”
梵迦前一刻還憋著笑的臉突然一僵。
信信信,絕對信。
“咳咳。”她清清嗓子道,“太子殿下,小女是奉了上界神女之命前來保護太子的,請太子殿下莫要同小女開此等玩笑……”
“哦?是嗎?”信陵挑眉,煞有其事地繞著她走了一圈,上下打量她一番,“那我問你,周天師為什麼要在你身上下禁製?莫非,你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