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澗月見花嬤嬤端著蓮子粥進來,立即讓其坐下,愧疚道:“您年紀大了,這種事情就交個丫頭們做吧!”
花嬤嬤卻是搖搖頭,道:“夫人將您托付給老奴,老奴怎麼能辜負夫人信任呢?公子今日未曾進食,老奴如何不擔憂?因而啊,為著少爺的身子著想,您還是消消氣兒,將這粥吃了才好。”
花澗月一陣感動,一陣愧疚,他幼年喪母,便是花嬤嬤一直照顧他長大,因而對花嬤嬤十分敬重和感激,今日又因自己一時脾氣犯了,勞動了老嬤嬤,他著實愧疚。
花澗月將粥慢慢拿起來,一勺一勺當著花嬤嬤的麵吃,眉梢卻是慢慢皺起。
花嬤嬤見了,問道:“這粥不對少爺的口味兒?”
花澗月搖搖頭,想起花嬤嬤是過來人,一陣欣喜,將粥放下,問道:“奶娘可知道如何討好一名女子?”
花嬤嬤聞言,心中一喜,道:“少爺可是看上了哪家姑娘了?若是如此的話,那老奴立即去請媒人上門求親!”花嬤嬤高興得幾乎忘了花澗月方才問的話。
真是老天有眼,他家少爺終於對親事上心了。
花澗月一陣頹然,搖搖頭,道:“此事還不宜操之過急,想必即便是我上門求親,她未必答應。”
更何況,皇帝陛下要將她許給大皇子,這便要想法子攪黃賜婚。
花嬤嬤一陣疑惑,憑著他家少爺這樣貌,這人品,姑娘趕著追還來不及,怎麼還不願意呢?這也太沒眼光了吧?
“少爺竟是看上了什麼樣的姑娘?”令您如此煩憂?
“她啊……”想起北唐瑾,花澗月眼中一片溫柔之色,本是發白的麵頰慢慢爬上些許紅暈。
花嬤嬤認真聽著,卻見花澗月並沒有說下去,而是一臉的向往和思慕,不由得用帕子掩著唇笑了,道:“若是夫人在天有靈知道少爺您有心慕的姑娘,一定很高興!”花家終於要後繼有人了,他如何不高興呢?
花澗月微微笑了起來,將身子靠過去,在花嬤嬤耳邊耳語一番,花嬤嬤聽聞,麵色青白交錯,道:“這可了不得了!老奴聽聞這個姑娘極為凶悍!少爺啊,您聽老奴一句勸,這娶妻還是娶賢,如此凶悍的姑娘怎能持家呢?”
“凶悍?”花澗月挑眉望著花嬤嬤,心裏想著北唐瑾的模樣,怎麼也跟“凶悍”這詞語不沾邊兒。
這“凶悍”一詞哪裏來的?
花嬤嬤以為花澗月沒有聽進去,又語重心長得說道:“少爺啊,老奴聽聞這位姑娘被皇帝陛下封了將軍,上陣殺敵從未敗過,想來這武功更是了不得,若是少爺娶了這樣一名女子,這若是吵架拌嘴,這……您能打得過麼?”
花嬤嬤覺得,花澗月的未來堪憂,打不過媳婦,被媳婦欺負。
花澗月終於明白“凶悍”一詞的來意了,因而“撲哧”一笑,道:“奶娘未曾見過她,見了便知她其實也……”花澗月想說溫柔,可是北唐瑾何曾露出過溫柔一麵呢?因而,他中途換了一個詞,又道:“她其實看起來很是端莊舒雅,輕易不會動武,是懂規矩又聰慧的女子。”
北唐瑾性格沉穩,嘴皮子厲害,動武是極少了……
花嬤嬤琢磨著,這上陣殺敵拿著大刀的女子如何端莊舒雅,想了半天也沒想出那女子應當何種模樣,因而搖頭道:“這女子的確是端莊舒雅,懂規矩?”
花澗月點頭笑道:“等改日我將她請來與您瞧瞧,您便知曉了。”
花嬤嬤覺得,這是個法兒子,於是點點頭。
說服了花嬤嬤,花澗月還是一陣憂愁,道:“隻是我今日惹了她生氣,卻是又不知如何是好了,而且……”而且從前一直設陷阱對付她,想必她此時應當記恨他吧……
“少爺何必煩憂呢?少爺的樣貌家世在這大都都是一等一的好,想必她若是知道少爺心慕於她,她定不會拒絕的。”花嬤嬤對自家少爺一向自信滿滿。
“樣貌家世啊……”憑著這個,她會願意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