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感覺到她走時的一陣風,擦過他的麵頰,涼涼的,癢癢的,他聽見珠簾的響動,他聽到關門的聲音。
她走了……
她生氣了……
他沒追……
真是一次糟糕的邀約,叫他給搞在了!
花澗月垂頭喪氣。
“公子,玉容將軍走了,咱們是不是……”應該回府了……衛安從外麵進來,見到自家公子一臉頹廢的樣子,咽下了方才要說的話。
“公子,您怎麼了?”衛安還是頭一次見到自家公子如此頹廢。
花澗月歎了一口氣,定了定神,問道:“衛安,你說,她喜歡什麼?”
衛安有些困惑,自家公子從來不讓女子近身,更沒有心慕的女子,怎麼問起這樣的話來了,莫非……那個她是……
他又抬頭瞄了瞄自家公子臉上的紅暈,心中有些了然,於是琢磨了片刻,道:“這小姐們喜歡聽好聽話,譬如寫個情詩,作個畫,送個禮物……”一提起姑娘們喜歡的東西,衛安侃侃而談。
花澗月倏然眼前亮了亮,又瞬間灰敗起來,搖搖頭道:“她未必喜歡這些俗物……”
衛安不明白,小姐們不都喜歡這些麼?公子怎麼……
隻是等到他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自家公子已經要步出門外了,他趕忙追了上去。
等到回府的時候,擺了一桌子菜肴,可是花澗月卻是筷子都不願拿起,便叫人撤了下去。
衛安小心打量著自家公子的神色,終是歎了一口氣,心道:公子不吃東西哪裏能行呢?
於是桌子剛被撤下去,衛安便去請花澗月的奶娘了。他們說話,公子聽不進去,這老嬤嬤的話,公子總是聽的。
撤了飯菜,茜草為花澗月倒茶,便站到一邊上候著。
花澗月拿起茶水,喝了一口,然而,茶水太燙了,他“噗”一下,將喝下的茶水全都吐了出來。
“砰——”花澗月將茶杯狠狠摔在地上,怒道:“越發不會伺候人了,這麼熱的茶,也端過來給本公子喝!誰倒的茶!”
茜草撇撇嘴,慢慢走了過去,心道:少爺近日的脾氣又見長了,但是她也在花澗月身邊伺候多年,因而並不懼怕,不緊不慢道:“爺自個兒沒個知覺麼?這茶溫茶涼還品不出來?想著改明兒尋個為爺試茶的,免得爺燙著了,又是奴婢們的不是了!”
“茶水沒有泡好,你倒是有脾氣了?打量公子我的脾氣是不是太好了?衛安!”花澗月銳利的眼神掃了一眼門口,見是衛寧進來,因而指著茜草道:“這個丫頭用不得了,打發出去吧!”
“哎呀,公子息怒啊……”衛寧十分為難,茜草也在府上多年了,隻是這丫頭脾氣太倔,總是跟公子對著幹,因而朝著茜草使眼色,意思是趕緊服個軟。
然而,茜草倔脾氣,梗著脖子道:“既然遭了爺嫌棄,奴婢也不礙爺的眼!這便走!”說著,便用帕子掩著臉跑了出去。
隻是她剛跑到門口便撞上了花澗月的奶娘花嬤嬤。
花嬤嬤眼見茜草都哭成了一個淚人,因而立即問道:“這是怎麼了?”
茜草委屈道:“爺嫌棄奴婢礙眼,要打發奴婢出去呢!”
花嬤嬤膝下無子女,因而對府上的丫頭們十分疼惜,她素來知道茜草的倔脾氣,一定是又跟花澗月頂嘴了,因而道:“好了,你也甭哭了,這樣的話,爺說了不知道多少遍了,何曾真將你打發出去了?你還是先回房歇著吧。”
茜草哭得抽抽搭搭,十分可憐,花嬤嬤令身邊的丫頭們將茜草帶下去,好生安慰著,卻聽花澗月怒聲道:“奶娘也甭護著她了,她的倔脾氣都是您慣出來的!”
花嬤嬤對花澗月的脾氣視而不見,吩咐婢女們下去,親自端著那熬好的蓮子粥,掀了簾子進去。
“哎,少爺怎麼發這麼大的火氣?老奴聽說您一口米粒未進,因而熬了粥,送過來。”花嬤嬤說著,已經將粥放在花澗月的身側的小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