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還不到時候。”
紅頭發的少年看著前方的火光喃喃說。
趴在他身邊桌子上的少女有著與他一樣的赤紅色頭發,麵部輪廓也有與他相似的地方,不過更加柔和。女孩一邊轉著自己的頭盔一邊向著哥哥撅起嘴:“等不下去了嘛,再這樣下去渾身的骨頭都要上鏽啦!”
紅發少年叫做森比特,少女叫做米露莎,兩個人是雙胞胎兄妹。都是十六、七歲的年紀。
“哎呀……我就說不帶你來不帶你來,你偏偏要跟來!跟來也就算了,明明約定好一切都要聽我的話不許任性的,結果你現在又反悔!”森比特不耐煩地叫道,“都是父王把你慣壞了!”
“哇哇哇哥哥好凶明明在家裏不是這樣的當將領就有那麼了不起嗎你果然是嫌我累贅吧嗚嗚嗚!”一口氣說完這麼長的句子米露莎假裝哭了起來,哭的時候還從手指縫裏偷偷觀察兄長有沒有真擺出陰沉的臉。
“啊啊真是拿你沒辦法,別哭了別哭了,我們這就出發了還不行麼。”對自己到底有多縱容妹妹向來沒有任何自覺的森比特嘀咕著將之前攤放在桌子上的羊皮紙地圖折好塞進腰包,“反正是一場完勝,確實也不在乎什麼時候發動進攻吧。”
“一會兒會遇到依雷斐騎士團嗎?”興奮的少女眼中一片憧憬,“我倒是想要見見號稱全大陸最強的重甲騎兵團能厲害到什麼地步呢!哦據說他們的長官是一位有著蒼金色頭發的美青年哦!”
“你說狄瓦諾?”森比特的眼中流露出一絲警惕,“據說這個人的來曆是個謎,父王當初想要調查依雷斐騎士團的時候就一直不能在他的身上打開突破口。”
“不是說是個孤兒嗎?後來被一個什麼不入流的騎士團收養之類的?這樣的人在尼洛亞特大陸要多少有多少,又有什麼好稀奇的?”米露莎滿不在乎。
“孤兒也是有父母有出生地的啊,但是狄瓦諾的資料卻全部無法證實。他被什麼騎士團收養這確實不足為奇,可讓人奇怪的是他到底是怎樣組建的依雷斐騎士團……米露莎你不要忘記,他第一次以依雷斐騎士團總長的身份登上戰場時隻有17歲,跟你我現在的年紀一樣。”
“那又如何呢,我們不見得比他做得差。”少女不服氣地晃著頭,動起來的赤紅色短發就像是流動的火。
“……算了,我也不想在這裏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少年不想再說了,他覺得自己無論怎麼讓妹妹提防狄瓦諾她也不會聽得進去,“不過據前麵的探子來報說,狄瓦諾似乎最近並不在依雷斐的樣子。”
“嗯,據說是那個慕艾拉把他占為己有……”米露莎露出一副耿耿的神情,“所以我才最討厭慕艾拉,從她剛到我們家的時候就討厭她!長得像個娃娃一樣的女人到底哪裏好啊!哼,你們這幫臭男人都喜歡她那個類型!”
……說白了你隻是嫉妒慕艾拉的美貌吧。對慕艾拉抱有朦朧好感的森比特在心裏默默地說,而且什麼“占為己有”的……這成語錯得也未免太離譜了吧?
不過當哥哥的不打算再爭辯什麼,單手將桌子上的頭盔托起來戴上,餘光裏發現米露莎正歪頭打量著自己。
“怎麼?”
“真不愧是我哥哥,就是好看!”少女滿意地讚歎說。
“如果跟你想見的那個狄瓦諾比呢?”像是故意逗她一樣,森比特問。
結果妹妹真的認真思考起來:“可能他的樣子更英俊些,畢竟哥哥你太孩子氣了……啊,不過呢,如果真的要打架,他一定不是哥哥的對手。”
“你還真會說些不得罪人的話呢。”
不同於配備長槍與盾牌的普通騎士,森比特的背後交叉背著兩把長劍,他的鎧是一副漆黑的輕型甲,與妹妹身上穿的那款基本一致,之後他握住胸前的吊墜閉上了眼睛,語氣虔誠地將咒詞詠唱:“除了神明,我們無所畏懼。”
“走吧,祭典開始了。”赤發的武士掀開軍帳。
[2]
位於羅西菲特別宮裝飾奢華的狹長餐廳裏,隻有薩蘭一個人在慢條斯理地用著晚餐。一名仆人神色恭謹地站在他的右側,為他不時添加著紅酒。
“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身後突然響起了一個孩子的聲音。
薩蘭也不驚訝,向自己的仆人揮揮手讓他出去,之後頭也不回地繼續切著盤子裏的牛排:“這幾天我隻見過狄瓦諾兩次。真不愧是依雷斐的第一騎士,傷成那樣竟然還能一聲不吭,我倒真想看看他有沒有骨氣就這樣一直堅持到死呐。”
口氣輕快得不以為意。
“‘那個人’說過的吧,狄瓦諾不能死。”說話的人把遮住臉的寬大兜帽摘了下來,以純黑色的長長鬥篷包裹住其稚嫩的身體,神秘的黑發男孩睜著淡灰色的眼睛看著薩蘭,語氣中帶著不可抗拒的威嚴,“狄瓦諾還有用。如果他死了,也許我們就再也別想得到‘緋之石匙’了。”
“……柯納德,我真的搞不懂了。”薩蘭不耐煩地轉過頭來,“羅西菲特迷戀狄瓦諾我可以理解,慕艾拉為了獲得依雷斐的幫助去拉攏他也在情理之中,可為什麼連‘那個人’都對他青眼有加呢?他到底是何方神聖?”
柯納德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很快你就知道了……對了,讓你們對他用的藥用了嗎?”
“當然。為了不讓他懷疑,我可是費了不少力氣呢。”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