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昏迷的消息被限在楚軒寢殿之內,楚軒的身邊對前朝而言是鐵板一塊,可對有些人不是。
總會有人把消息遞給這位大長公主。
而昭慶知道,則代表楚照知道。
楚照之前身體不好,這幾日連續吃藥,倒是養回了精氣神。
北地雖然苦寒,但這些年成王確實是將一切好東西都拿來堆砌在這位貴不可攀的人腳邊。
被金玉養出來的人,矜貴無比,而時光也對他格外青睞,好像不舍得這樣的美人老去一般 。
昭慶有些下意識的撫摸了一下自己的鬢發,然後又不著痕跡將手收了回去。
昭慶還未到生白發的歲數,但她總會到的。
可她這位哥哥,明明早過不惑之年,卻還是如和她記憶中一樣年輕。
見昭慶分神,楚照難得對昭慶多分了一些注意力。
“你在困擾什麼?”
“皇兄…”昭慶沒說實話, 隻說:“楚軒這孩子也不是第一次遇到這個情況,隻是這次情況特殊,他要是沒醒,明天的宮宴可能…”
“讓太醫院用點猛藥。”楚照低垂著眉眼,輕輕碾碎盤子裏做工精致的點心,他也不吃,隻是將那些點心弄得粉碎。
“他身體既然沒事,醒不來就是心理作用,刺激一下就行了。”
“這樣會不會對身體…”昭慶好像一點點擔心,這樣越襯的楚照對這個親兒子猶如秋風掃落葉般冷漠。
“這有什麼?”楚照笑了一聲,也不知是在陰陽怪氣還是實話實說:“他年輕力壯的,恢複也快。”
說到這兒,楚照懶洋洋抬眼,那雙美麗的眸望向昭慶,昭慶沒個防備,直直的望進對方那雙好似無盡漩渦般惑人的眼中。
她隻覺得自己心神都被牽動了起來,心髒在快速跳動。
“再說,他要是明天也醒不來,不正好?”
在這個瞬間,昭慶有一種快被對方看透的恐慌感,但幸好楚照很快移開了視線。
楚照說完剛剛那話,嘖了一聲,有些嫌棄被自己碾碎的點心,他把盤子推開,隻說:“本來明天的事情楚軒就是個點綴,他如果不出現倒讓我省事。”
楚照這些年雖在北地,但他也是在關注帝都的動態的,說實話,楚軒過去的驕縱在楚照這裏顯得很麻煩,如果不是因為重臣護著,這家夥不等羽翼漸豐就會被人把毛剃的幹幹淨淨。
他的這個小蠢蛋兒子還是別摻合到那些事情裏麵為好。
昭慶低著頭,也不知道在想什麼,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問:“那明天皇兄去嗎?如果要去我這就去安排。”
“不用了,已經安排好了。”楚照對這些不太在意,正如他不是看不出來昭慶心裏藏著事,他知道,但不屑於深究。
他隻是想把事情“歸位”,其他多餘的一概不想管。
他自己是逃離了既定“命運”的,他這個“演出者”不在,其他人也能勉強唱好一出戲,可現在另外的“台柱子”不幹了,事態有些不受控製,他得在這種情況下保住他自己和自己想要的。
戲沒有唱完,誰也不能下這個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