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照對他自個的兒子都這樣無情了,昭慶也做好了打算,如果到半夜楚軒還沒醒,她就讓人想辦法弄醒小皇帝。
也不知道是出於對危險的感知,還是夢境實在是沒什麼吸引楚軒的內容了,這個從上午昏迷到下午的小皇帝終於是慢悠悠睜開了眼。
楚軒腦子還有些不清醒,他腦袋裏融了太多記憶,亂糟糟地十分無序,上一刻腦海裏還留著與夢中容昭抵足而眠的美夢,下一刻又見到長劍抹上了白皙的脖子鮮血四濺…
極端的反差讓楚軒有一種混亂感。
他還停留在夢中容昭在他身邊的記憶,一醒來就掀被子要下床找人。
“容昭呢?”
楚軒揉著有些昏沉的頭,這種類似宿醉的眩暈感讓人有些四肢不穩,楚軒軟綿綿踩在地上,又喊了一遍:
“容昭人去哪兒了?”
侍從們哪兒知道皇帝是還在做夢呢,一個個跪著喊“陛下當心”,總之沒一個敢來真扶的。
陳公公聽到小太監傳來的消息後連忙從外間進來,見楚軒一副站不穩的樣子趕緊上前扶住。
楚軒一邊捂著腦袋還一邊喊容昭的名字,陳公公見狀哪兒能不知道這位主子又“犯病”了?
楚軒再次詢問容昭為什麼不在時,陳公公趕緊就是好聲好氣順著說:“陛下,容大人沒第一時間出現,那是因為容大人現在也不在宮內啊。”
楚軒有些費勁地理清思緒,好半晌才有些緩過來,分清楚了現實與夢境。
容昭早就離宮了,而他暈過去之前容桓還在說著政務的事情……
“顧相和容侯呢?”
楚軒有些不太站得住,隻能在殿內一側軟塌坐下,暫時緩緩。
“兩位大人還在外麵等著陛下的意思,看明天安排還需不需要再變動呢。”陳公公話說著好聽,實際上他們是擔心楚軒明天身體抱恙去不了宮宴,這是等著看楚軒意見呢。
如果楚軒真去不了,這兩人也好有對策。
聞言,楚軒隨意扯了袍子披上,出了內殿。
楚軒倒是想要明天休息一天,生日過不過對他而言也不重要,本來也是用這個借口搞個宮宴,其他目的更多,他本人生日的意義並不大。
不過楚軒還記得他的夢中得到的屬於他的那些“未來”,明天要發生很多事情……
楚軒想去細想,頭又忍不住疼痛起來,於是也隻得放棄。
總之明天這個日子,他不願缺席。
容桓與顧長裴都等了快一日,在傍晚楚軒終於是出了內殿。
不過小皇帝那張臉白的不太好看,幾乎沒有什麼血色,倒是像早些年楚軒身體虛弱時病歪歪的樣子,看上去風一吹人就會跑似的。
楚軒現在也沒心情聽容桓談及那個貪墨案子,他之前是和別人合著夥想把容桓拖在宮外,最好是明天都先別回來,結果沒想到出意外了。
皇帝突然暈倒,當時在皇帝身邊的臣子是不能離開的,而現在都晚上了,城門落鎖不說,也沒有大晚上讓人連夜出城查案子的,還是一個本來也不歸容桓管的案子,不然怎麼看都太過的居心不良。
現在隻能是談明天的事情了。
“朕明天還是要出麵的。”楚軒咳了兩聲:“也準備這麼久,並不適合臨時改變流程。”
容桓並沒有什麼意見,見楚軒臉色確實不好,容桓也沒多留。
倒是顧長裴好像有什麼要說的,留了下來。
不過也沒留多久,因為出宮後對方的馬車很快就在後麵追上容桓。
容府和顧府在同一個坊區方向,路上有一小段重合的路程。
容桓聽見顧長裴在隔壁馬車叫他。
容桓沒有什麼表情地挑開了自己馬車的車簾,往外看去。
顧長裴表麵帶笑,很是友善:“明日事重,多勞容侯費心了。”
對方話裏有話,像是篤定了明天會發生什麼,且對方現在也是故意跟他說這些。
容桓可不認為對方突然好心:“顧大人什麼意思?”
“幸苦容侯了。”顧長裴說完,笑著放下了簾子。
容桓也放下了車簾,一時間有些摸不透顧長裴的目的。
明天會發生什麼?顧長裴也參與在其中嗎?如果是有參與,對方最近有和什麼人往來密切?
是皇帝?還是鍾離舸?
還是什麼其他別的人?
而且,故意透露消息給他,是存了什麼企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