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說季澤與容昭這邊,與此同時,楚軒這頭終於是讓自己理清了思緒。
最差的結局也不過是昭慶就是幕後主使,沒有再比這更差的可能了。
小皇帝做好了最差的心理準備,然後才想起來,今天幫忙抓著刺客的還有鍾離舸。
鍾離舸還在會客廳扣著呢。
等到楚軒再風風火火趕到會客廳,鍾離舸茶都喝過幾巡,現在正頗有著閑適地剝著一盤堅果。
這還是剛剛問季澤要的。
如果不是季澤同意,將軍府的人也不會主動給他準備。
一盤子堅果零零碎碎撒在桌麵,鍾離舸剝得倒認真,纖長的十指一用力,便捏碎了酥脆的殼兒,零碎的外殼散開,一粒粒的仁被放在了另外一個小碟子裏,那些被剝好的果仁倒碼的整整齊齊。
楚軒過來,鍾離舸行完君臣之禮後便又繼續開始剝,整個人姿態十分輕鬆。
楚軒不明白那盤破堅果有什麼值得花時間的,想吃讓侍從剝好便是,他不理解鍾離舸的愛好。
當然他也沒問鍾離舸剝堅果是什麼感受,他問了一遍有關那刺客的事情。
鍾離舸回答的滴水不漏,好像真的就是個巧合,他真的隻是碰巧路過,剛剛好幫著季澤抓了一個刺客,僅此而已。
顧長裴始終沒有說話,比起一直搭話存在感很強的楚軒,顧長裴默不作聲地觀察著鍾離舸。
鍾離舸剝那些堅果,隻剝,但一顆都沒有吃。
最後剝得差不多了,他還細致吹掉了上麵一些殘留的碎殼,隨即叫了一個將軍府的侍從,說把這碟子果仁給季澤送過去。
“是給季將軍剝的?”觀察了對方好一會兒的顧長裴問。
鍾離舸早察覺到顧長裴的視線,他頗為溫和笑了笑,一邊動手拍掉自己衣袖上沾著的幹果碎,一邊說:“我與季將軍又不熟,當然不是給他剝得。”
顧長裴對別的人不怎麼感興趣,也沒有追問下去,他挑著重點說:“最近帝都不太平,為了自身安全,還是盡量少出來走動。”
“太久沒有回到帝都,到處看看而已。”鍾離舸處理完那些碎屑後,十分誠懇地同楚軒表示:“陛下,臣來帝都可沒有帶太多護衛,還得拜托陛下的人多保護臣一些。”
“朕都可以被人刺殺,愛卿要是擔心,還是安心住在皇宮,別四處亂晃悠。”
楚軒說話帶著刺,鍾離舸笑了笑,沒有接話。
楚軒現在心煩意亂,收拾著帶著人回宮,當然,順帶把鍾離舸一起撈了回去。
再說回季澤這邊,季澤與容昭剛剛聊完,皇帝已經帶人離開的消息連帶著那一碟子果仁被人送了過來。
“誰送的?”季澤皺眉,他可沒吩咐這個。
當聽到這是鍾離舸剝好送來的時候,季澤下意識就瞄了眼容昭。
不用想,鍾離舸說是送季澤,實際上是為了送容昭。
鍾離舸知道他們兩個在一起。
容昭也沒看那果仁,他對鍾離舸相關的東西都避之不及:“既然他們已經走了,我也要回去了。”
季澤沒把人送門口,這個時候他倒知道,表現的太親近了也不好。
容昭走後,季澤盯著那一盤被剝得很飽滿且幹淨的果仁看了好一會兒。
最後他拿起碟子,將那些果仁全都倒入了錦鯉池子裏。
真是俗不可耐的討好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