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昭有覺得被冒犯到。
不過一時間被宋循給唬住的他倒沒有發現宋循此刻看上去強硬的態度其實就是個紙老虎,和他自己平時強裝鎮定的模樣簡直一模一樣。
容昭趕緊火速的跳到一邊嚴厲地反問:“你到底在說什麼鬼話。”
宋循的話好似他們兩個私底下有什麼勾連一樣。
宋循見容昭的羞憤神色不似作假,他反而是困惑了起來。
不過隨即對方就意識到可能是自己誤會了什麼,剛剛那些因為羞怒而好不容易堆積起來的勇氣與強硬一下子就跟被戳破了的河豚似的,宋循本來也不是什麼強勢的,所以他立刻低聲道歉:
“抱歉,我以為你也是...”那些想要買下我的人…
後麵的話宋循聲音壓的低,容昭根本沒有聽清楚。
而見宋循眼眶紅紅的道歉,容昭這個剛剛被嚇到的人反而有些愧疚了。
等他們兩個終於好好坐下來聊天之後,宋循發現這個花了大價錢來找他的男人或許根本就不是衝著他來的,他剛剛那些舉動就真的算是自作多情。
宋偱平日裏接觸的都是些高高在上或者隻想和他皮肉相親占他便宜的男人,還是頭一次遇到溫溫和和願意花大價錢隻和他聊天的。
宋循一邊借著自己掩唇喝茶的動作,一邊暗暗瞧著容昭。
容昭的相貌好,一點也沒有攻擊性,這也是宋循剛剛居然敢那樣做的原因。
而宋循發現,容昭是在打聽侯爺蘇辭的事情。
其實容昭自己也不知道那個宴會上有沒有自己想要的信息,他隻是大約記得這個澀情的書裏寫到過一場蘇辭府內辦的宴會,提到過蘇辭在私底下發表了某些言論,似乎與容家有關,多年後還被人挖出來攻擊於蘇辭。
容昭有些悔恨之前沒有將容家的事情放在心上,以至於現在哪怕重生再來也是什麼都看不清楚,隻得通過一些細枝末節看看可不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
容昭顧左右而言他的與宋循說了很多“閑話”,他們兩個散漫的聊著天,這過程中宋循聽出來容昭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但他還是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將他自己所知道的都告訴給了容昭。
其實那日宴會在所有人眼睛裏都確實算得上普通,宋循當時也差一點這樣認為了。
但是,那日宴會蘇辭喝多了酒,是被人攙扶回去的,那個攙扶小侯爺的少年體弱,而宋循當時就在不遠處,對方便就叫著宋偱過去搭了把手。
在送對方回房間的時候蘇辭就說出了李家不過爾爾遲早要完的話來,明裏暗裏說李家仗著李枝奇貨可居給他甩臉子的事,既然如此李家接下來出什麼事情他也不會提醒。
這事也沒有人特意打聽過,而知道的也不過當夜攙扶蘇辭的兩個人,一個是那個少年, 一個是宋循。
容昭不僅僅從宋循這裏打聽到了關於那天宴會的事情,還附加知道了蘇辭府裏好似養了個禁臠的事。
這個倒是出乎意料。
宋偱當時湊近了非常小聲地說:“扶著蘇侯爺回去的那個少年年紀看起來比我還輕,我要離開的時候看到蘇侯爺抵著對方在房門口親吻,所以大膽猜測…”
容昭在內心悄悄記下這個,還真的是想不到,前些天還哭著說愛他的蘇辭府還養了個人?
果然,他就知道這些主角們一個個都是膽子大的,看看這一手操作,容昭不懂,但他也大為震撼。
其實他一直覺得女孩子嬌嬌柔柔的抱起來更加的可愛,不懂為什麼會有男人喜歡抱著另外一個硬邦邦的男人。
而蘇辭一邊想娶李四小姐提高家族榮譽,一邊對自己花言巧語,結果府裏又偷藏了個少年…
怎麼看對方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蘇辭養禁臠的事情容昭本來不是特別在意,但是想到他所要做的事情,他還是會留心了幾分。
這個時候容昭就回憶起顧長裴之前說過的蘇辭不懷好意的話來,所以而他應該怎麼做呢?
容昭不知道。
他在南風館沒有待太久,出來的時候天氣很暗,好像是又要下雪了,而他獨自走在街上,身邊是嘈雜的街道人流,明明熱鬧無比,容昭內心此刻卻莫名的不安。
重生,性命,還有那些時時刻刻在夜裏糾纏著他的香豔噩夢…
他麵對迎麵而來的亂流,不知該如何保全其中那樣一抹月下的虛影。
他想活著,也怕別人改變未來,怕容家覆滅。
其實容昭最怕的,是他夢裏夢到的那些折辱,會成為現實中落在他頭上的一把刀。
因為這太像某種預知與提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