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棠神色疲憊,語重心長對另幾人道:“你們都多大年紀了?聽些話吧!我不想你們重蹈覆轍,師傅師伯也不會想,若你們一意孤行,我便是罪人。”
杜艮生心跟明鏡似的,幾人之中就屬她最穩重,她自知修為低幫不上忙,便對白棠道:“姐姐你安心去,我守著他們。”
聽杜艮生這話,白棠心中巨石落下,道:“艮生,此事勞你了。”
說罷,便與薑稚消失了……
東秘,定國境內。
此時空氣中處處彌漫著濁氣,天徹底被黑色邪物蓋住,仰頭一看,滿是泛著紅光的眼。
薑稚又驚又犯惡心,白棠則有些詫異。
想她回修仙界半刻不到,東秘卻已變成這副模樣。安南那邊有寧以澤,她倒不擔心,但秋家呢?
秋家現在如何?
二人先是去了最近的京城,好在城外已設結界。
白棠匆匆回到秋家,但卻不見秋家姊妹,一問蘇殷才知都隨修士南下抵抗邪魔去了。
她放出蟲飛入上空,通過這些傀儡蟲,俯瞰東秘的局勢。眼下剛破封不久,邪魔在外擴得快,修士們同樣也在抵抗。故隻有西南、東南、中部這三帶魔氣最重,所幸還未波及修仙界與其他地帶。
修士都在南下,中部情況如何?
白棠收回蟲,思索了番,飛信寧以澤、秋錦眠與相識的修士後便往中部去了。
……
中部屬豫國北部,二人到北部的小鎮時在下雨。
但雨與以往不同,這是黑雨,純黑如墨。
薑稚伸手接雨,那雨剛落手上,她就覺手如火灼。
“天已被邪魔吞噬,怎會還下雨?”
白棠依舊望天,眉頭一皺,卻聽薑稚問出她心底的疑惑。她未答,而是低頭望向前方。但四周卻不見一人,黑雨淅淅瀝瀝,滴滴腐蝕著草木與房屋。
二人不敢大意,施術隔開黑雨,輕步走在路上。
“這鎮上的百姓逃的這麼快?”
白棠越走越覺得蹊蹺。
忽然,她頓住腳步,盯著路邊一截斷臂,腦子似是有什麼炸開。
不對勁!
“砰!”
白棠剛拉住薑稚,卻聽前方門被破,開從中飛出一人影。
二人定睛一看,原來是個修士。
那修士直直撞在牆上,口中吐出鮮血。
不容修士喘熄,屋內就竄出的褐色影子,它衝到修士麵前,抬掌將其頭顱拍碎,後刺入胸腔,手一抬,狠狠扯出心髒。
“熱的。”
那東西念叨一句,將心踩碎,甩了甩手上的血跡。
那血濺在薑稚白淨的臉上,與冷冷的空氣相比,這血溫燙溫燙的。她整個人卻愣住了,呆呆眨眼,呼吸凝住,遍體生寒。
她望著這癩頭蓑衣獨眼的怪物,心中怒意與畏懼交織。
這癩頭蓑衣怪扭頭望向二人,道:“練魘之體,玲瓏赤心。”
薑稚聽不懂它所言,直接祭出法器與符紙。但她這一亮出法器,那蓑衣怪卻不見了,過了好一陣,也不見再現身。
那究竟是是什麼?白棠對於這些邪魔鬼物了解少之又少,自封印以後就無人見過這樣的的東西。
她餘光一瞥,麵露驚奇,發現修士懷中還護著一孩童。
白棠將孩童給薑稚,道:“看見了麼?那便是邪魔。你帶她回去吧。”
薑稚盯著孩子,眼眶一紅,心中湧起一陣酸楚。她吸了吸鼻子,語調卻冷冷:“我要斬殺此物!”
白棠搖頭往前走,她麵上雖未表露,心底卻比薑稚還氣恨。近在咫尺,她卻未能反應過來,那種滋味若非親眼所見,是無法感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