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過道觀。

“這世間既有變動,破封破也有變動,多留一份心總是好的。”

收回視線,秋顏寧向她遞來熱茶。

白棠剛要接過茶,卻被秋顏寧拉住手,“你這手也涼了許多。”

她語調關切,眼簾微垂,唇角的笑意溫溫,卻莫名帶有幾絲玩味與挑.逗。那微涼的指尖有意無意,輕輕摩挲著她的指節。

白棠心跳快了幾分,嬌嗔嗔瞪了她一眼,直接奪過茶水:“你總是這般!”

聽她這話,秋顏寧眸中深情更濃,輕輕一笑,打趣道:“小棠無情了。我二十年不見,不過是想逗逗你罷了。”

白棠被這一笑恍了神,心底犯嘀咕:難不成自己閉關二十年,她竟又長好看了?還是說這老嬸子越活越年輕了?

見她發呆,秋顏寧點了點她的額,無奈道:“你啊,總愛發愣。”

“我哪有!”白棠回神,緊接著問:“戚念還沒出關,戚家一事查的如何?”

秋顏寧眯眼笑道:“要從修士之中尋找無異於大海撈針。但從明顯之處查起,此事指向一個人,不是麼?”

白棠蹙眉:“你是說……”

龍域

旋即,她卻又道:“但他為什麼要這樣做?殺人, 尤其是滅門, 如此隻會增加自身怨煞, 他何必做這於修行不利的事呢?何況他身為元清宗弟子, 若真做了這種事, 他師傅羅掌門豈會發現不了?”

“眼下還不敢說是他所為,不過……”

秋顏寧笑了笑, 接著道:“他母親乃一妾,早早就離了世, 庶子在戚家的處境你我都清楚。小棠以為, 當年他真是因為少年意氣離家的?”

白棠愣了愣,放下茶盞:“如此說來, 他與戚家感情淡泊。十四歲離家,又無過多感情,若換作我, 聽聞家被滅門一定是憤,而非傷。如今想來, 當年他在秘籍的反應確實奇怪……”

秋顏寧閉眼回憶當年, 緩緩敘述道:“所用之術也是普通障眼法與惑術,除此之外, 沒有留下半點蹤跡。越拖就越難查清,五十年前我與表哥再去查探,但戚家已什麼都不剩了。後來雖抓住了幾個冤魂,但它們對此也一無所知。”

白棠微微仰首, 似是也想回憶一番。

那夜,她呆在戚家,但卻沒感覺到丁點異樣,若不是砸門激烈,她借機躲得快,怕是也葬身於此了。

難不成真是戚成鳴所為?

她扭頭,靜靜望向窗外,思緒不禁飄遠了……

外頭的雨越下越大,雲中悶雷陣陣,煙雨之中隱約可見一不明物扇翅飛來。

“紙蝶?”

她“咦”了一聲,待紙蝶飛入窗中。

紙蝶入窗,輕輕落於香案之上懶洋洋撲騰了下蝶翅,聽“哢嚓嚓”幾聲響,蝶身蔓延展開,不過眨眼間就變作一張信紙,其中還夾著幾張符紙。信上僅簡短一句話:遺跡,備,速來之。

白棠瞥了眼一角,落尾是元清宗徽紋。

“遺跡?”

她重複信上的兩字。

“早時師傅與師叔出門了。”秋顏寧起身理了理衣衫,拿起一旁的鬥笠對白棠輕聲道:“我們走吧。”

白棠定定望著鬥笠,忽然拉住秋顏寧的手,嘴中念叨:“我差點忘了!你隨我來。”

秋顏寧也不問緣故,隻是任由白棠拉著她走。

一路被拉回了臥房,白棠卻自顧走入屏風後,再出來時,她手中多了頂墜著藍晶的紗笠。

“我本可以早些出來的,可偏偏想為你做頂新笠……”

白棠將紗笠為秋顏寧戴上,替其掀起紗麵,後注視著她這多年未見妻子,語調不覺間竟軟和了些。

秋顏寧攬住白棠,其實欣喜不已,麵上卻輕笑道:“小棠真貼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