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後聞言均是一愣。

帝王脫口:“你怎的知道?”

陸婉辭恭敬道:“臣女幼時體弱,曾有幸跟隨名醫調理身體,並且學了些醫理。娘娘的病症便是臣女看出來的。”

皇後有些驚訝:“你會醫術?無需把脈,隻這麼一看便能診出本宮的病症?”

陸婉辭:“是的,皇後娘娘。”她問:“不知可否讓臣女為娘娘診診脈?”

帝後對視一眼。帝王還沒來得及說話,皇後卻是一口應允了。

“自然。”

陸婉辭得到許可後便走上丹陛,來到皇後麵前,伸出手為她診脈。

須臾,她放開了手。

她起身,朝帝後盈盈一拜,然後說出自己的結論:“娘娘的病症乃是由於產後調理不當再加之心氣鬱結所導致的。”

帝後聞言紛紛訝然。

她診的不錯。

十八年前,皇後誕下七皇子還未足月,宣德帝的兄長便趁著鎮國大將軍不在皇城發動了叛亂逼宮。叛軍抓走了太子傅北玄作為人質,皇後得知後當場暈厥。

待她蘇醒後才知道,原來宣德帝早便發現兄長有謀反之心,所以暗中召回了鎮國大將軍。逼宮時,由左相陸正和反軍進行談判斡旋,以此拖延時間。最後終於等來了大軍支援。

但親王帶著太子在親信的掩護下突出重圍,被逼至懸崖邊。走投無路下便帶著太子一同跳了崖。

隨後宣德帝派出大批人馬去崖底尋找太子的蹤跡,卻遍尋無獲。

皇後也因此終日以淚洗麵,最終思念成疾,身子也日漸虛弱。

雖說現下太子已經平安歸來,但她的身子已經拖的太久了,太醫也無法根治。

帝王看向陸婉辭,試探性的問:“可能醫治?”他的眸中閃著希冀的光芒。

陸婉辭點了點頭:“自然能。”

帝後心中大喜。

陸婉辭又繼續道:“娘娘的病根有二:其中因思子成疾而導致的心病現下已不治而愈。剩下的便是身體上的疾病了。臣女給娘娘開幾服藥,娘娘要按時按量的服下。然後多出去走走散散心,保持身心舒暢。再加之臣女的針灸療法,慢慢調養,快則一年,慢則兩年,定可痊愈。”

帝後麵麵相覷,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希望。

但旋即帝王的麵色一凜。他冷眼打量著麵前這個不過碧玉年華的少女,本著穩妥起見,他還是有許多顧忌。

帝王從腰間取下一塊玉佩遞給陸婉辭,道:“這是朕隨身攜帶的玉佩,你戴著它便可隨時進出皇宮。還有,太醫院的太醫任君差遣、藥材憑君取用。這是朕給你的權柄。”

“若是你能治好皇後,想要什麼封賞盡管開口。但,”他的語氣陡然一冷,“若是你無法根治皇後,那朕便滅你九族!可敢應約?”

陸婉辭爽朗一笑:“有何不敢?不過若是臣女治好了娘娘,臣女不求封賞,隻求陛下能答應臣女一個要求。”

帝王大笑:“好,有魄力!”他抬起手,“擊掌為誓。”

陸婉辭也抬手和帝王擊掌:“擊掌為誓。”

雙手相碰的瞬間,冥冥之中有什麼發生了變化。

其實陸婉辭想的很簡單。

皇後的病她有絕對的把握能治好。

一旦治好了皇後的病,她便可憑此向宣德帝提出一個要求。而她的要求很簡單——借兵攻打辰國。

這是個一本萬利的好買賣。

她想,此次決定來皇城是一個正確的選擇。

————

帝後留著陸婉辭又說了會兒話後便放她離去了。

在雲姑姑的帶領下,她離開了皇宮。

宮門口又浩浩蕩蕩的停了一眾人馬。其中那輛描金的奢華大馬車外掛著的燈籠上印著一個大大的“陸”字。

為首的是一個年紀稍大的媽媽。

她見陸婉辭出了宮門,然後便迎了上去。

“可是陸家三小姐?”

陸婉辭道:“是。”

媽媽向陸婉辭行了個禮:“三小姐安好。老奴是相府的奴才,您喚老奴張媽媽即可。老奴奉相爺和夫人之命前來接小姐回府。”

陸婉辭回禮:“有勞張媽媽。”

然後知秋扶著陸婉辭上了馬車。

馬車行至街道上時,外頭卻是空無一人,安靜的有些詭異。

陸婉辭掀開窗簾,問車旁的丫鬟:“丫頭,這街上為何空無一人?”

丫鬟恭敬道:“回三小姐,今日太子殿下班師回朝,想來都是去主街道迎接殿下去了。”

陸婉辭恍然:“原來如此。”

彼時馬車駛過一個小巷口,這條小巷連接的便是主街道。

陸婉辭無意一瞥,透過這條小巷瞧見了那頭的主街道。

一名男子騎著一匹馬從小巷口一晃而過。

那人的身影雖是轉瞬即逝,但陸婉辭還是看見了那一頭耀眼的白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