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德三十一年三月初七,太子北玄乘勝而歸,大敗敵軍,收複全部失地。

百姓們夾道歡迎,振臂高呼。

齊刷刷的喊著:“太子殿下千歲千千歲!”

“太子殿下所向披靡!”

“太子殿下萬古長春!”

而青年太子卻是安然的騎在馬上,嘴邊勾起一抹玩世不恭的笑。

他沒有佩帶軍帽,而是將帽子隨意的掛在馬背上。

一頭耀眼的銀發在日光下熠熠生輝,奪目妖冶。

他問一旁的副將:“事情可都辦妥了?”

副將答曰:“殿下放心,辦的妥妥的。今日上午收到消息,陸三小姐已經被接回皇城,現下應該已經見過了陛下和娘娘,回到了相府。”

傅北玄一拳打在副將胸口,讚揚道:“辦的不錯。回東宮後去賬房領賞錢。”

副將大笑:“多謝殿下!”

他拿起馬背上的軍帽,拋上拋下的放在手裏把玩。他說:“風掣,你且先回宮向父皇複命,孤還有事情要去辦。”

被喚作風掣的副將苦著臉:“啊?殿下別介啊,陛下和娘娘等著見您呢,您讓屬下去複命算怎麼回事兒啊?”

傅北玄拿起帽子作勢就要打他:“叫你去便去,這麼多廢話作甚?”

風掣虛躲了下,然後不怕死的問了一嘴:“殿下要去辦什麼事啊,比麵見陛下和娘娘還重要?”

傅北玄倏地將帽子扣在腦袋上,然後嘴角斜斜一勾,笑容勾人魂魄:“去給孤的媳婦兒送個禮物。”他的眼裏閃著興奮的光芒。隨後猛地一夾馬肚子,揚長而去。

青年太子的身影恣意張揚、容貌妖冶俊美。

可是又有誰能想到他們囂張狂悖的太子殿下曾幾何時也是個自卑隱忍的少年。

他的所有改變都隻為一人。

而且此次的國師出山也並非偶然。

國師在北國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但他早在幾十年前便閉關了,所以才有了欽天監的地位。

國師閉關的地方位於北國最高的一座山峰。峰頂有一座行宮,絕世而獨立。若想到達行宮,須得攀越幾千米的高峰。

就是傅北玄這樣一個玩世不恭的太子殿下,翻越了一個又一個的小山丘、淌過了一條又一條的湍流、穿過了一座又一座的密林、攀越了幾百米的高峰,最終到達峰頂的時候已經是奄奄一息了。

國師看著眼前這個偏執堅韌的白發青年,輕聲歎了一口氣:“癡兒啊。”聲音縹緲,隨風飄向雲海。

傅北玄的執拗打動了他,這才使得他重新出山,為陸婉辭卜了一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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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相府。

馬車不疾不徐的停在了相府大門口。

陸婉辭在知秋的攙扶下下了馬車。

門口,烏泱泱的站了一眾人。

其中一名美婦見她下了馬車便趕忙迎了上來。她親昵的拉住陸婉辭的手,語氣和善:“你就是辭兒吧,我是你母親。”她上下打量著陸婉辭,眼裏掩不住的流露出一股驚豔。

陸婉辭抿嘴笑了笑,佯作靦腆。

麵前這婦人應當就是左相的繼室,陸婉辭的繼母——周玉瑛。

周氏雖笑得和善,但眼底深處一閃而過的嫉恨卻還是被陸婉辭準確無誤的捕捉到了。

陸婉辭心下冷笑,麵上卻裝的好一副乖巧模樣。

她朝周氏福了福身子:“婉辭見過母親。”她的聲音婉轉悠揚,沁人心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