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hythm 1 做一個女孩(1 / 3)

據說每個女孩最初都是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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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深呼吸著,閉上的眼睛微微顫動。入冬的空氣溫度驟然下降,本應披上厚厚的外衣保暖,此刻她卻身穿米色的吊帶連衣裙,站在大理石圓柱後麵。她慢慢睜開雙眼。如無意外,今天將是她在大學期間最後一次在舞台上表演,無論如何都要做得最好。

“綾兒,快輪到我們上台了……你怎麼呢?”身著白色長袖蕾絲裙的穎筠走到她的身側,見狀困惑地問道。

綾兒應聲看過去,思緒回攏,微笑著答道:“沒事,隻是有些緊張。難得再次和你一起上去唱歌,想盡量表現完美嘛。”

穎筠聽後,臉色微變,隨後苦笑起來:“夢音團是你的心血,我沒能陪你挺過來,真的很抱歉。”

綾兒知道自己又口快於心,連忙搖頭,“你這麼傷感幹什麼?今天可是我們這兩位老人家最後一次上台的大好日子,應該開開心心盡情享受的不是嗎!”

“說的也是。啊,主持人在報節目了,我們快準備吧!”

仿佛是在無意識的狀態下,綾兒轉眼就發現自己已站到紅地毯上麵,兩邊的音響開始播放她報上去的曲目。《星屑》是她和穎筠約定要在兩人最後一次的歲末祭上合唱的歌,這首歌承載著她們曾經美好的時光。

前奏響起,如夢幻般的音樂引人進入仲夏夜滿目繁星的醉人畫麵……

綾兒是一個很普通的女孩。

她出生在十二月的廣州,在平凡的家庭長大。媽媽不止一次向她表示過,如果她是個男孩該多好,她想,可能因為兩邊家庭重男輕女的傳統思想根深蒂固吧。盡管如此,替她改名字的外公卻很疼綾兒,似乎把對女兒的愛都轉移到她身上了一般。

當她終於問媽媽為什麼男孩更好時,媽媽僅僅含糊地說:“因為女孩子體驗的痛楚遠比男孩多,身體的,生理的,還有心理的。每個媽媽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幸福快樂,而如果做男孩會比女孩容易快樂,當母親的多少會產生不切實際的奢想。”

但綾兒清楚,說出這些話的媽媽依然愛著自己,把她視為獨一無二的珍寶。

綾兒一直夢想自己終有一天會長得很高,可是過了發育期的她個子還是有些嬌小。幼時白皙的肌膚因遊泳而長期暴露在陽光下變成了小麥的顏色。除了端正的五官讓她纖瘦的臉顯示出幾分姿色,身上基本沒有其他令她特別滿意的地方。幸好她擁有過人的學習能力,得以順利考上大學。

她在小學一度被班裏的同學排擠,原因是她的穿著打扮不像一個正常的女生。綾兒不甚在意。她從很小開始便懂得人應該為自己好好活著的道理,況且她隱隱意識到拮據的家庭環境不適合自己提出什麼要求。

正因為她很乖,就算遭到其他人惡作劇,也不會還手,更不跟父母說。她知道向老師申訴無濟於事,所以往後愈加偏離群體。她喜歡讀書,從書上獲取知識,累了的時候就看看窗外的世界。她記憶中一直依稀可見那麵翠綠爬牆虎的蹤影。

她愛看動畫,從《美少女戰士》到《水果籃子》,從《足球小將》到《獵人》,無一不是她身處年代獨有的回憶。直到後來長大,盡管略有消褪,綾兒依然保有對日本動漫的熱情。所以她漸漸愛上了畫畫,愛上了唱歌,也愛上了寫故事。那些中學用過的筆記本布滿她的塗鴉和小說段落的痕跡。

如今綾兒升上大三,離畢業又近了一步。雖然偶爾為找工作的事情煩惱,但射手座的性格使她更傾向於著手自己喜歡的事。在大一的時候她加入了學校的漫畫協會,並在會長師姐的提攜下成為歌姬,到了大二,綾兒受副會長的建議以訓練師妹師弟的前輩身份留在了協會。後來她認為其實把組織獨立出來將更便於管理和發展,於是曆經千辛萬苦才在大三第一學期初成立了夢音團——一個培養歌姬負責協會歌唱表演的部門。

和完最後一段副旋律,綾兒垂下拿著麥克風的手,目光有些迷離,她回過神望向旁邊一臉投入的穎筠,剛好她像察覺到了自己的注視而偏過頭。兩人在愈漸低柔的旋律中相視一笑,再各自轉回去麵對觀眾。樂聲停下,掌聲此起彼伏。

大理石柱後的後台,綾兒輕輕抱住了穎筠:“謝謝你。今天能和你同台演出真的很高興。”

穎筠拍了拍她的背,回應說:“我也一樣。好久沒像這樣在大家麵前唱歌了,如果當初不是因為怯懦逃跑,應該能和你有更多值得珍藏的回憶。”

綾兒輕笑,“為了今天的表演,我們不也一起排練過嗎?也是很棒的回憶啊!”

“嗯,說得沒錯!”拉開兩人的距離,穎筠笑眯著眼。

“穎筠啊,我想告訴你一件事。雖然可能是我個人的猜測,可是……”綾兒看到穎筠僵住的笑容,心裏掠過一絲歉意,“大概過了今天我就再不能插手夢音團的事。”

“什麼?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