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0 時間永恒,星辰常在(3 / 3)

季星臨的播放列表裏大都是歐美係和古典純音樂,時小多說,推薦一首很好聽的日語歌給你吧。說著,她拿過季星臨的手機,在搜索框裏輸入名字,前奏過後,流水般輕盈的音樂溢了出來。

時小多的眼神很亮,滿懷期待地瞅著他:“喜歡這首歌嗎?”

季星臨摸摸她的腦袋,說:“喜歡。”

時小多咬了咬嘴唇,鼓起勇氣似的,說:“那我呢?”

季星臨一怔。

耳機裏播放著水一樣輕快的節奏,時小多的聲音混在那些起伏旋律中:“你喜歡嗎?”

季星臨抬起眼睛,瞳仁純黑如曜石,沁著繁星似的光。他勾起一點兒笑:“不然呢?你見我這樣主動地給誰講過題?”

撲通亂響的心跳在轟然的響聲裏化作漫天煙火,綻出一室斑斕至耀眼的顏色。

時小多紅著臉,偷偷地想,以後不僅要分享同一副耳機,還要分享同一個房間。

世界亂糟糟,隻有你幹幹淨淨,懸在心上。

〔149〕

時小多趕在期末考試前去醫院拆了石膏,幾斤重的累贅一拆掉,時小多頓覺身輕如燕,跺跺腳就能上天。她撒歡似的在醫院的走廊裏來回溜達,險些撞到一個小腹微凸的孕婦。

孕婦穿著淺色連衣裙和帆布鞋,笑眯眯的,身形嬌小,看不太出年紀。孕婦身邊站著一個男人,個子很高,帶著淡淡的書卷氣,英俊儒雅。

時小多連聲說對不起,孕婦笑著說沒關係,轉頭看向身邊的英俊男人,抱怨:“陸驍,怎麼辦啊,我又餓了!每天六頓飯,難道我懷了一個飯桶?”

兩個人輕聲閑聊著走向電梯,男人的目光一直追隨著妻子,手臂也圈在妻子腰上,細致而小心,竭盡所能地保護她。

“他們看起來感情好好哇……”時小多偷偷地跟時遇咬耳朵。

時遇睨她一眼:“羨慕了?”

“不是羨慕,是著急。”時小多搖頭晃腦地說,“那個小姐姐看起來跟你差不多大,人家都是準媽媽了,再看看你,萬年單身狗!”

時遇:“……”

那天,時小多是被她家遇哥一腳一腳地踹出醫院的。

期末考試的規則跟期中考試差不多,時小多照例留在原班級,季星臨再度被分了出去。這一次,沒有感冒作祟,時小多答起題目來很是順手,尤其數學,她在季星臨手下吃了一個月的小灶,再拿不出點成績來,簡直愧對“七中一尊神,五班季星臨”這塊金字招牌。

最後一科,時小多提前五分鍾出了考場,給季星臨發消息說,我們去吃烤肉吧!

考試這麼辛苦,怎麼能不吃點好吃的補一補呢!

正是飯點兒,烤肉店裏人很多,要排隊,服務員倒了兩杯酸梅汁給他們,又拿來一盒五子棋。時小多摩拳擦掌,說要憑實力贏飯吃,誰輸誰請客。

說好了五局三勝,結果,時小多連輸四局,最後一局還是靠耍賴藏子兒才贏的,可謂勝之不武,十分丟人。

季星臨天生冷心冷情,平時話都沒有幾句,在時小多麵前卻是處處溫和,小丫頭想怎麼折騰他都由著她。她耍賴他就讓棋,她藏子兒他就當沒看見,她笑眯眯地說我贏了,他點點頭說,還是你更厲害。

時小多被哄得開開心心,眼睛彎彎亮亮。

季星臨喜歡她笑起來時的樣子,也願意寵著她,讓她一直那麼開心,一直笑給他看。

在季星臨的印象裏,女孩子的飯量很小,愛吃素不愛吃葷,嬌滴滴的,就像池樹的前幾任女朋友,夾了幾片菜葉子就說吃飽了。

時小多明顯不一樣,這丫頭是純粹的肉食動物,五花肉、牛肉、羊羔肉,她都吃得美滋滋。生菜墊底,鋪上烤好的五花肉,再加一點兒青椒卷成卷,爽口不膩,特別好吃。

自助餐台上有水果,季星臨挑了幾塊新鮮西瓜,又跟服務員要了一把小水果刀,將西瓜去籽去皮,切成小塊,放在幹淨的盤子裏,推到時小多麵前。

一頓飯,時小多吃得心滿意足省心省力,肉不用她烤,水果不需她切,連飲料都是季星臨倒的,十足的細心,十足的周到。

時小多突然想起在醫院碰到的那對年輕夫婦,明媚愛笑的妻子,英俊儒雅的丈夫,他們始終牽著手,眉眼間的溫柔一脈相承。

我們將來也會擁有那樣幸福的表情嗎?時小多偷偷地想,我笑著叫你的名字,你回身揉我的腦袋,我在你眼裏讀到雲開月明般的溫柔清輝……

那該有多好哇!

兩天後學校公布了期末成績,紅底黑字的年級總榜照舊貼在公告欄裏,季星臨仍是第一,和第二名之間隔了63分。顧若楊很高興,箍著季星臨的肩膀說:“好小子,你還是你。”

也迷茫,也惶然,不過都隻有短短一瞬,走出那片黑色的雲,他依舊是季星臨,帶著與生俱來的堅韌。

時小多也進步了,搖搖晃晃地擠進前十五,在第十四位。她伸手量了量,榜單上,“季星臨”和“時念”這兩個名字間的距離比之前近了些,他在努力變好,她也是。

隔著擁擠的人群,時小多朝季星臨看過去,仿佛應了某種默契,季星臨也在看著她,兩個人交換了一個帶笑的眼神,心在那一瞬軟得一塌糊塗。

時小多想,好好努力啊少年,我們山頂見。

〔150〕

開學就是高三,至關重要的一年。時老師和林老師夫婦依舊保持著心大的優良傳統,繼續在國外過二人世界,並不著急回國,和時小多通電話時,也從未在學習成績上有任何指示。

夫妻二人的要求很簡單:第一,要健康;第二,要開心。成績隻有高低,不分好壞,盡力了就很棒。

時小多掛斷電話,轉身撲進時遇懷裏,放聲大哭,淚珠子劈裏啪啦地往下掉。時遇嚇得麵膜都皺了,拍著時小多的背幫她順氣,問她怎麼了。

時小多抽噎著說:“我好幸福哇,有林老師那麼漂亮的媽、時老師那麼優秀的爸,還有一個看起來凶巴巴、實際還算湊合的姐姐,我真的好幸福!”

時遇的手在半空中停頓片刻,終是沒忍住,對著時小多的腦袋敲了過去。

還算?湊合?

我揍你的時候可一點兒不湊合!

考完試,出了成績,暑假也算正式開始。季星臨的假期一貫很忙,他要做兼職向導,要看心理醫生,要複習功課,還要做大量的競賽題,準備參加九月份舉辦的數學聯賽。

這個比賽名氣很大,難度也高,最大的誘惑是有機會保送名校。

高一時季星臨就對這場競賽躍躍欲試,他從未提起,卻一直在準備。

時遇托朋友幫忙,弄來了些競賽題目,時小多將資料複印了兩份,一份自留,一份送給了季星臨。她對著題目團在書桌前憋了兩天,頭發掉了滿地,最終,頹然放棄。

學神和凡人之間,果然是有差距的。

她不該幻想一步登天,步子邁大了,容易抻著筋。

時小多情緒低落,季星臨剛好有時間,約她出來,找了個相對清靜的咖啡館,挑了兩道難度較低的競賽題給她講了講。

兩人並肩坐在小方桌的一側,臨窗,陽光溫暖燦爛,空氣裏有咖啡和香草的氣息。季星臨睫毛低垂,執筆的手細瘦修長,衣袖挽著,露出腕上的運動手表,越發顯得骨節精巧。

時小多有點兒跑神,視線沿著季星臨好看的下頜弧線一路向上,看見他的眼睛和眼尾的那顆淚痣。季星臨手指一翻,筆尾對著她,在她鼻尖上輕輕一敲:“要不要聽?不聽,我就不講了。”

時小多將骨瓷碟推到季星臨麵前,小聲說:“要勞逸結合嘛,嚐嚐看,這家的香橙舒芙蕾特別好吃!”

小小的一塊圓形西點,打發的淡奶油雲朵般堆在上麵,配了些草莓碎塊和薄荷葉做裝飾,顏色很是漂亮。

季星臨嚐了一口,入口綿軟微涼,甜蜜的氣息裹住味蕾,心情都跟著好起來。

時小多一臉期待地瞅著他:“好吃嗎?”

季星臨點頭:“很好吃。”

他不大愛吃甜食,嚐了一口就放下了,時小多極自然地接過來,挖一點兒送進嘴裏,自吹自擂:“我可是吃遍四方的資深甜品鑒定家,相信我,不會錯的!”

季星臨一時沒反應過來,過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時小多手上的那把叉子,是他用過的啊……

耳朵尖上躥起一點兒紅,季星臨不太自然地清了清喉嚨,在卷麵上輕輕一敲:“認真做題,別總跑神!”

時小多故意把小銀叉抵在唇邊,看著他,笑眯眯的:“季同學,你是不是害羞了?”

那個小叉子還帶著香橙舒芙蕾的味道。

季星臨動作一頓,忽然站起身,拎著書包朝外走。時小多嚇了一跳,以為玩笑開過火他生氣了,連忙追上去。繞過主街穿過路口,兩個人一前一後拐進小巷。小巷長且逼仄,沒有人,四周瞬間靜下來,連鳴笛聲都成了遙遠的背景音。

季星臨走得很快,時小多人矮步子小,費力地跟在他身後,正要叫住他,他忽然站定。時小多收不住,一腦袋撞在他背上,他轉過身,將她逼到牆角,困在身體和牆壁之間。

一路急匆匆的,喘息不停,時小多驚慌地眨著眼睛:“你生氣了?”

季星臨笑了一下,搖頭:“沒生氣,我隻是想找個人少的地方。”

時小多一臉疑惑,有點兒搞不清狀況。季星臨將呼吸放緩,像是怕嚇壞她,他慢慢低下頭,低下去……

時小多聽見“咚咚”的心跳聲,快得像是要蹦出來,連呼吸都停住了,整個人僵成了木偶。

季星臨動作很輕,慢慢低下去,靠在她的肩膀上,額頭抵在她的頸側。

風很輕,青瓦白牆上有鴿哨的尾音,時小多側過頭,看見季星臨在距她極近的地方,睫毛緩慢合攏,篩下的陰影蓋住了眼尾處的淚痣。

呼吸裏有香橙舒芙蕾和橘子糖的味道,時小多看見季星臨眉宇裏漸漸浮起鮮明的溫柔,他說:“別動啊,讓我靠一會兒……”

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時小多對香橙舒芙蕾情有獨鍾,時遇嘲笑她是對變胖情有獨鍾。時小多放棄研究競賽題,腳踏實地,從基礎下手。她根據季星臨的建議和時遇的指導,淘了一大堆複習資料,又製訂了學習計劃,早睡早起,看書和做題占據了一天中的大部分時間。

那是一個不算漫長的暑假,季星臨和時小多很少見麵,他們按照自己的方式各自努力。

季星臨時常進山,手機信號時有時無,時小多中午發過去一條消息,有時候要等到第二天傍晚才能收到回複。

這次的任務是給一個紀錄片團隊做向導,攝製組要去山頂錄航拍。山裏的星空很美,能看見百萬光年以外的神秘星係。季星臨還是認床,睡不著,索性鑽出帳篷捉螢火蟲玩。他將一隻閃著光的小蟲子籠在掌心,耳機裏循環播放著時小多推薦的那首日語歌。

他又想起那時她問他的問題——

“你喜歡這首歌嗎?”

“喜歡。”

……

回城的路上季星臨接到時小多的電話,信號接通的瞬間,時小多的第一句話是:“什麼叫反饋調節?”

季星臨脫口而出:“在大腦皮層的影響下,下丘腦可以通過……”

說完,他又笑了:“這算什麼?抽查知識點?”

“這叫夯實基礎,”時小多說,“勤學苦練!”

“注意休息,”季星臨說,“別太累,一個家裏不需要兩個學霸。”

聽筒裏有短暫的靜默,半晌,時小多幽幽開口:“你是誰?你絕對不是我認識的那個‘幹啥啥不行,氣人第一名’的季星臨!請把季星臨還給我!”

季星臨被逗笑了,眼睛彎著,五官透出柔和的味道。

〔151〕

季星臨這一次在山裏待了四天三夜,一身的汗濕了幹、幹了濕,也沒地方洗澡,他拽著自己的衣領聞了聞,覺得味道十分不佳。

填完單子做好交接已經是傍晚,季懷書去了藍田居,家裏沒人。季星臨一進門就開始脫衣服,邊脫邊往浴室走,痛痛快快地洗了個澡,隨便叫了點外賣,吃飽喝足,有種重新活過來的感覺。

季星臨靠在客廳的沙發上,打算看會兒書就去睡,在深山老林裏折騰了三四天,他也累慘了。

一頁單詞都沒背完,季星臨已經半夢半醒,電話猛地響起來,嚇了他一跳。

時小多的聲音熱熱鬧鬧地撞進他耳朵裏,她說:“恭賀季星臨同學喜提十七歲生日!離退休又進一步!”

季星臨握著手機結結實實一愣,生日?誰生日?他嗎?

他已經很多年沒過過生日了,星曜墜樓,爸爸去世,家裏隻有慘淡的愁雲,誰還有心思惦記他是幾月幾號出生的。搬來南城後,他不想給池樹和季懷書添麻煩,推托說沒興趣,也再沒吹過蠟燭,許過心願了。

季星臨下樓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小區裏街燈很暗,他環顧一圈,沒看見時小多的影子,正想打個電話過去,夜風送來微弱的《生日快樂歌》,接著,眼前亮起幾星暖色的火苗。

火苗荏苒跳動,仿佛有螢火蟲在輕盈起舞。

時小多穿著紅裙子,臉上是精致的妝,珍珠耳墜輕輕顫動,口紅的顏色格外柔美,微帶些珠光,顯得皮膚極白,眉眼晶瑩。

她手上托著一個蛋糕,《生日快樂歌》的聲音就是蛋糕上的電子蠟燭發出來的。

夜風柔和,群星繁盛,月光落下來,騰起薄紗似的霧。

眼看著女孩一步步走過來,笑意盈盈,季星臨有一瞬的失神,他忘了語言,也忘了動作,就好像這是夢裏才會出現的情形。

夜風輕輕撥動著時小多的裙擺,柔軟的紅色布料如蝶翼一般散在空氣裏。

她走到季星臨麵前,小小的燭光映亮了兩個人的麵容。她仰頭看著他,眼睛裏是群星似的光和明亮的笑,她說:“我在辦公室幫顧老師整理檔案時,看見了你的資料表,上麵寫著今天是你的生日。祝你生日快樂,希望你所有的快樂裏都有我,也希望不管經曆多少年,多少事,我都能像今天這樣,陪你吹蠟燭,許心願。”

生日快樂,季星臨。

生日快樂,我的少年。

生日快樂,我的騎士。

謝謝你在很小的時候就決定保護我。

謝謝你,走了那麼多遙遠而艱難的路,最終又回到我身邊。

謝謝你,沒有與我失散。

希望時光永恒,希望星辰常在,希望我和你永遠有清澈的眼神。

〔152〕

燭光搖曳,空氣裏有微弱的歌聲——

“祝你生日快樂……”

季星臨低頭吹熄了蠟燭,黑暗重新罩下來時,時小多感覺到肩膀上微微一重,是季星臨靠了過來,用鼻尖蹭了蹭她的鎖骨和頸側。

四周一片安靜,晚風吹拂得近乎溫柔,時小多看見萬家燈火依次亮起,接著,她聽見一聲哽咽,很低很輕,柳絮一般自耳邊飄過去,像歎息,又像哭泣。

這是時小多第一次聽到季星臨哭。

她看見過他紅著眼圈又極力隱忍的樣子,卻是第一次聽見他的哭聲。

還記得,他說過,我也才十七歲,可是大多數時候,身邊的人都忘了,他隻有十七歲。

“謝謝你,小多,謝謝。”季星臨的聲音微微地發抖,他埋在她肩上,輕聲說,“謝謝你在目睹我的全部狼狽之後,還願意握緊我的手。謝謝你,把光帶給我,謝謝。”

季星臨說了很多聲謝謝,每一聲裏都帶著哽咽的味道。

像是漲潮的海水漫過了警戒線,傷疤疊成的鎧甲終於悉數崩塌。

時小多沒見過這樣的季星臨,有點兒慌,她小心翼翼地抬起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胡亂地安慰著:“乖啊,不哭,以後我天天給你買蛋糕吃。”

季星臨滿心沉重,卻聽到這麼一句不倫不類的安慰,險些破涕為笑。他側了下頭,在時小多肩膀上蹭了蹭,讓布料將眼角的濕潤吸幹。

時小多歪頭看他一眼,輕聲說:“這條裙子還是你買的呢,我特意挑了個有特殊意義的日子穿出來給你看,你別拿它擦鼻涕行不行?洗不掉怎麼辦?留下印子就糟了!”

季星臨帶著鼻音吼了一句:“我隻是擦了兩下眼淚,沒擦鼻涕!”

時小多被凶得無比委屈,小聲說:“擦眼淚也不行啊,也會留印子的……”

季星臨徹底沒脾氣了,靠在時小多肩膀上歎了口氣。

今天整體的進程都跟時小多預想的不太一樣,她沒想到送個蛋糕會把人送哭,無措地抓抓頭發,好心提醒:“要不,你再哭一會兒吧,我不介意你用我衣服擦鼻涕……”

“我真的沒有擦鼻涕!”季星臨萬分無奈,“我就是哭了兩嗓子。”

他不承認,時小多也不能按著他的腦袋逼他承認,委委屈屈地“哦”了一聲。

季星臨說:“有沒有帶禮物來啊?給人過生日,總不會隻有蛋糕吧。”

說到禮物,時小多居然有點兒緊張,支吾了一會兒,小聲說:“這個禮物吧,我就是覺得它特別適合你,你戴著肯定好看,才買的,沒有其他意思,你千萬不要誤會。”

說著,時小多變魔術似的從蛋糕托盤下麵摸出一個灰色的絨麵盒子,方形的,邊角圓潤。

季星臨一看盒子就知道裏麵裝的是什麼,忍不住笑起來:“我還有五年才到法定年齡,你送得也太早了。”

“都說了沒有別的意思!”時小多著急地說,“你別多想啊,不然不送了。”

季星臨連忙把小盒子搶過來:“不多想,咱倆這麼純潔的前後桌關係,怎麼會多想呢。”

蓋子彈開,一枚鉑金質地的戒指躺在裏麵,戒指做成了莫比烏斯環的形狀,沒有其他修飾,簡單幹淨。

據說,莫比烏斯環代表著兩個世界的融合,往複、循環、永無止境,也沒有真正的分別。

季星臨的手指細長,配上戒指,果然好看,時小多對自己的眼光非常滿意。

季星臨盯著自己的手看了一會兒,說:“我是不是應該單膝跪下啊?電影裏都是這麼演的!”

時小多踹他的心都有:“再胡說,我就把禮物收回來了!”

季星臨摸摸她的頭,說:“閉上眼睛。”

時小多雖然有點兒疑惑,還是依言將眼睛閉上。

鼻端拂過熟悉的木質冷香,接著,有什麼東西在她額頭上碰了碰。

時小多連如何呼吸都忘了,呆呆地愣在那裏。

季星臨將脖子上的銀幣吊墜摘下來,戴在時小多頸間。

當初山中露營時,吊墜曾落在李悠手上,李悠說是季星臨送給她的,還說吊墜能保平安,純是胡扯。如今,季星臨倒希望後半句是真的,小小的銀幣吊墜真的能保平安,能幫他保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