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
隻好散去。
劉仁軌立即喊來裴行儉與狄仁傑、朱敬則,將這個突發情況說了一遍。
“難道皇後察覺了?”狄仁傑狐疑地說。
裴行儉在苦思冥想,最後說道:“那又如何,就是下詔,殿下拖上五六天,又能怎麼的?真不行,出洛陽,然後找一個借口,留在洛陽郊外不行,這拖一拖,幾天就下去了。或者再不行,巡撫河南道,先從洛陽開始巡撫。幾天同樣也能拖下來。”
“是,某疏忽了,在上陽宮做得急。”
裴行儉與狄仁傑都不怪,到了關健時分,幾人心裏都背著沉重的包袱。成他們就是功臣,不成,他們所有仕途到此終結。聽到這個變故,每一個人都會有些失措。
裴行儉又說道:“這一詔是很無理,又是突然,我隻是怕皇後已經察覺,沒祿氏之事皇後不知,可是那個春藥,皇後已經知曉。”
這一提醒,三人都認為很有道理。
“但就是察覺,到這時候也晚了。我們手中已經掌控了大量的證據。”狄仁傑說道。
“皇後察覺,那麼必然知道晚了,這是以進為退。再等一等,今天晚上就會有結果。”
“若是皇後退一步,最好,”朱敬則撫胸說道。
這個話裴行儉、狄仁傑皆不是很讚成,好不容易迎來這份楔機,皇後即便是退,也退得有限度,這個結果,卻不是他們所想得到的。可是朱敬則這個動作,卻能代表著大多數清臣的想法。最好還是和平演變,又符合人倫孝道。並且皇後一退,太子是人子,是臣,還不得不做出相應的退讓。
到這時候,裴行儉心中更是後悔,當初在青海,不如勸殿下強行兵變的。
在屋中走來走去,這還在辦公,即使聚集在一起,時間也不能長,想了一會兒,心中覺得很可惜。這可是太子用命換來的,忽然就想到了一條計策,說道:“若是皇後退,殿下也可以退,先將大義占下來再說。”
太子在大臣麵前是半君,可在皇帝麵前則是臣子,但做了皇帝,不管是什麼皇帝,都是皇帝。這一點很重要的。
不過現在不大好進東宮,隻好等下值。
另一邊李威也接到詔書,但他也不會傻呼呼地離開,很老實地將聖旨接下。留在東宮磨蹭,與裴行儉一樣的想法,就是讓我走,我耽擱一個五六天六七天,還是不難。
武則天就到了東宮。
參見後,武則天坐下來,說道:“弘兒,這些天,本宮一直在與你父皇商議著一件事。”
改成了這些天,人情該賣的時候還是要賣的。
李威害怕他的母親,武則天多少也忌憚這個兒子。
沒有回答,看著母親。
武則天又說道:“剛剛(又改了)本宮聽到你父皇下詔,又勸說了良久,這些年你父皇身體一天比一天差,本宮年齡也漸高,沒有當初的精力。”
然後看著兒子的表情。
若是往日,兒子必然會說,母親還沒有老呢,貌美如花,怎麼說年齡已高呢?說不定拉著自己的手,親熱一下。但今天沒有,心中冷了冷。
不是心腸歹毒,到了關健時候,這時心軟,索性駕一葉扁舟真的去南洋各個島上做島主吧。
可是兒子手中有底牌,隻好忍氣吞聲,繼續說道:“早幾年你還小,年青,行事很毛躁,現在稍稍好一些。因此,本宮勸你父皇將帝位禪讓於你,但為了國家平穩過渡,先讓你學習一段時間,軍國大事先讓你父皇掌管,你看如何?”
這叫漫天開價,坐地還錢,底限不一下子亮出來。
李威對這個價錢極度不滿意,軍國大事,還在讓你們掌管,這個皇帝不亞於一個傀儡,做它幹嘛,想也沒有想,答道:“母後,兒臣不想。兒臣隻想做一個太子,孝順父皇母後。”
“當真?”武則天臉色往下一掉,極度不喜地說道:“若你不願意,還有一個辦法,因為你年青,行事不是很穩妥,就包括你在城門責難裴相公。所以可暫且在東宮主持小朝,你父皇在皇後九天一次大朝。三品以上除授與大獄外,餘者皆由你處理。讓國家平穩過渡,也給你一個學習的過程時間。”
不悅,失去了耐心,於是直接將來意說出來,省得磨工夫。
李威還是不滿,這樣一來,幾位宰相、六部尚書與九寺正卿,仍然在父母親手中控製,自己是得到一些權利,比如可以正式批閱奏折,處理國家事務,甚至除授四品以下的官員。但得到的權利,比父母實際控製的權利依然小得多。
可這是父母主動做出的讓步,省得自己將明崇儼案件翻出來相逼,畢竟這樣做,多少也算不孝順的。也為子孫後代做了一個榜樣。
正在考慮其中的得失,主要母親這一手很突然,出忽他的意料之外,想都沒有想過,不得不考慮一番。武則天更惱怒了,喝道:“弘兒,這是你父皇的忍受範圍,也是本宮所忍受的範圍。若不答應,休想用明崇儼打出突破口!”
將話挑明了說。醜聞就醜聞,惹惱了我,咱就這樣僵持著,你還也來個兵變不成!
很符合武則天的行事風格,似乎李威也學了不少過去。說完了,盯著自己這個兒子,看他這一回如何回答的。(。